“好了,儿子抱远了。”顾平跃回到双人大床上,暗暗窃喜,“我们继续吧?”
“好。”向于延也没怀疑,略显激动地应声,“你快、快过来。”
婴儿床被故意推远了,导致顾从决什么也看不清晰,只大概看到卧床上的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窗外的夜色将影子放大拉长,投影到顾从决身边的白墙上。
他是安静性格,经常默默睡醒后不哭不闹——这回也一样。
他没有惊动那两个交缠的人,只是看着白墙上投射的影子,听着隐约传来的声音,好奇且不解地琢磨着在干嘛?
他那爸他那妈,到底是在干嘛?
-
这夜被奇怪声音吵醒的,还有同样睡得迷糊的沈言星。
“妈妈……”
一岁半的小家伙翻了个身,下意识地用小手摸了摸身旁两侧。
“妈妈?”
没感受到妈妈的存在,小家伙瞬间清醒了,撑着床坐起身子揉眼睛。
妈妈这几天脾气变好了,不仅将家里收拾得齐整、给他做好吃的饭饭,还带他去公园玩滑滑梯,给他买毛茸茸的狗狗公仔。
即便妈妈的性格很古怪,总会没来由地骂他、打他,还不许他喊“妈妈”,更不许他问到“爸爸”,可因为他没有别人了——除了没见过几面的爸爸之外,他只有妈妈。
所以沈言星很爱妈妈,也很讨好妈妈。
妈妈不在身边,小家伙非常失落和害怕。他抱着狗狗玩偶,努力地蹬着小胖腿,翻身下了高高的床,并在破旧的木地板上摔了个屁墩。
有点疼,但沈言星没有哭。妈妈不喜欢哭闹的小孩,一听到哭声就会变得非常烦躁,所以再疼再委屈,他都忍着憋着。
他揉了揉屁股站起,放下狗狗玩偶,跌跌撞撞地拉过小板凳,踩着矮凳去拉房门把手。
难为这个一岁半大的小宝宝,居然能做出这套如此有逻辑、有条理的动作。
在寻常小孩只会哭闹着喊爸爸妈妈帮忙时,沈言星就已经懂得了自食其力、自己动手。
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将不灵活的生锈把手拧动。沈言星正要扶着半开启的门,从板凳上下来时,又被门外奇怪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啊!”
高亢的声音响彻在不大的客厅中。。
过分年小的孩童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客厅里的荒唐场面。
“妈、妈妈!”
陌生叔叔闻声抬头:“喂,你把你弟弟吵醒了。”
那人并没有留意到沈言星刚才的称呼,还以为沈言星和张越寒之间是“兄弟”。
——而非真正的“母子”。
“唔……”
陌生叔叔好歹还看了沈言星一眼,有直系血缘关系的男妈妈张越寒却视而不见。
“别管他……”
沈言星瞪大眼睛驻足观看。
他们在干嘛?
叔叔是在打妈妈吗?
如果不是在打妈妈,为什么妈妈叫得那么痛苦呢?
沈言星想不明白,也不可能想明白。仅才一岁半的他不懂面前的场景有多么令人生恶。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这样奇怪的妈妈,他到底该怎么办?
后来的事情,沈言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他靠着门、垫着卧室门口那张不算太干净的地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吧。
夜晚很冷,他像流浪的小猫一般蜷缩着小小身体,紧紧地贴着包了浆的旧地毯取暖。
日出之前,那奇怪的声响终于停止,两位成年人得以分出精力来照看沈言星,将小小孩童拎到了床上。
待沈言星因饥饿和奶瘾,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听见妈妈柔声细语地和谁告别;只是温馨的气氛没持续太久,妈妈又和另一个人吵了起来。
“张越寒,你能做个人吗?在我们这些左邻右舍面前不要脸就罢了,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星星的感受啊??
“带野男人回家,还毫无顾忌的在小孩面前苟且!自己烂自己贱还不算,想接着祸害下一代?”
仔细一听,那似乎是小梅阿姨的声音?
沈言星急了,一瞬之间连想喝奶奶、想吃米糊糊的心思都丢了,笨拙地下床去找妈妈和小梅阿姨。
“妈、妈妈!”
“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干你屁事?”张越寒暂没搭理亲儿子,专心致志地对高秋梅冷嘲热讽,“这么关心别人家孩子,干嘛不自己生一个呢?噢,我差点忘了,你就是因为不能生,所以才被未婚夫退货的啊!”
“你——”
高秋梅本想回嘴,骂一骂这个为了上位转正,不惜用孩子做赌注的无耻男惯三!
什么被“退货”?她分明是从不爱自己的人手里逃过一劫!但张越寒呢?
张越寒可是拿孩子做威胁,也依旧没能转正成功的彻底“失败者”啊!比过街老鼠都不如!
但高秋梅眼尖,看见了慢步挪动而来的小小身影:“妈妈,你、你不要气气,不气气才、才会好、好看!”
小家伙磕磕绊绊地说着劝和的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抱住张越寒的小腿,一边向高秋梅投以水灵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