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红指甲的小姐姐是艺术班学播音的,长得盘靓条顺,笑起来如花似玉。
孟江南起初真是奔着“为兄弟着想的心”想让他多看看其他人,但也没想到玩笑开猛了。
这张纸条没掉在许洌手上,掉在了他后边人的手里。
小姐姐见纸条落空,还想着再丢几团。
手上动作还没出去,就被边上的孟江南咳了声,警告道:“别搞他了,他没那谈恋爱的打算,再搞我得陪你一起死!”
是“陪你一起死”,不是“把你弄死”。
女生手一颤,听明白了点言外之意,又不太敢相信地往许洌那个方向多瞄了几眼。可是他长得一点也不凶啊……
另一边,宋梨因盯着那张纸条良久。
字下边还留了串企鹅号,再加上了一个爱心图案,虽然画得像个鸡蛋。
她判断了一下纸条是从哪过来的,而后抬头看向前边的少年。上次是网络黑丝姐,这次又是哪位?
宋梨因捏着纸团慢慢揉回原状,听见监考老师提醒检查答题卡,准备收卷了。
过了几分钟,铃声响起。
前后各有人把卷子往上收,下午还有考试的缘故,宋梨因只把笔袋收拾好丢进桌洞里。
许洌站起来,懒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和孟江南他们一块儿去吃午饭,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
他眉眼低垂着,因为刚睡醒不久的眼尾还泛着抹点红,转过身看向矮了自己一个脑袋的人:“怎么了?”
宋梨因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下,认真地问他:“如果晚上有人约你出去玩,你会去吗?”
“……”
许洌站直点,漆黑的眼垂着,直直地看了她几秒。心情像是还不错,唇角弯了下:“随便。”
身后有往教室外面走的考生,有人无意往前走撞了她一下。
宋梨因下意识扶了下前边那张桌子的桌角,没留意得离他更近了点,诧异道:“随便?去哪都行?”
少女额头就在自己眼睑下方,近得能看见细细密密的绒毛。
她头发不是纯天然的黑色,不知道是不是染过,在没有阳光的照射下居然也有些泛栗色。
许洌盯着她黑长的睫毛走神,脑子里某根神经仿佛在跳舞,喉间发出一声:“嗯。”
行吧。
宋梨因突然就觉得自己太狗拿耗子、以貌取人了。
长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干净高贵乖乖仔怎么了?说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呢,再说了就算有喜欢的女生,也不代表不能接触别人。
宋梨因点点头,也没发表其他看法,直接道:“伸手。”
少年想也没想就照做,修长白皙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宽大的掌心朝上,纸团放在了他手上。
她往前走,没回头,语气淡淡地祝福:“玩得开心。”
“??”
许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把纸团打开。
拧眉呆滞了片刻后,看向门口心虚看戏的孟江南。唇角绷直,朝他漠然地招手:“给你爹滚过来。”
孟江南尬笑几句,撒腿就跑。
半分钟后,在走廊上发出惨厉的求饶声:“我错了老大!!爸、爸!!!!”
-
只考完一门语文,大家对这次考试倒还没这么轻易地下判决。
午休铃一响,教学楼就安静下来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像是要在夏季尾巴这发挥最后的余热,晒得地面滚烫。下午考物理和化学,考试到两点才开始,从吃午饭到考试共两个半的空余时间。
到外面吃了份乌冬面,宋梨因花了一个小时看书复习,又打了十五分钟的盹才睁眼。
她睡午觉向来不敢睡太久,怕着凉,也怕睡得头疼。
许洌和那群男生进教室时,正巧碰上她睡醒那会儿。
女孩还没清醒的时候看上去比平时迷糊不少,肥大的校服外套盖在窄肩上。
头发有些乱,横七竖八地还翘了几根呆毛。白嫩的脸上还留下了个笔盖戳出的红印,饱满的唇瓣微微张开,乌黑眼珠子盯着某处放空。
光是看着就特别可爱。
明明不是张可爱的脸型,做的事和说的话也半点不可爱。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捡到这种纸条,还帮着人家来问。好歹同班快一个月了,他这个前桌还不如一个外人。
许洌捏紧了手上那瓶冰汽水,清晰突出的骨节微微泛着白。坐到自己位置上去转过身,敲敲她桌子。
左边窗户那没拉紧窗帘,细碎的日光从罅隙里渗进来一缕,投落在棕黄色的课桌上。
宋梨因把视线慢慢移向落在光里的那只手,抬眼,纤长翩跹的睫毛迟缓地扑扇、扑扇了几下:“嗯?”
“以后这种东西不用给我。”他边说,边把那团纸放在她手边。
宋梨因思考两秒,有点不满了:“是你自己说的随便。”
“我哪知道你是替别人问?”
少年语气带着点轻微的不爽,但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带着点平时的恣意散漫往后一靠,身下凳子不安分地翘着一角,下巴微抬:“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
宋梨因揉了把脸,郑重其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