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一点点蹭过去, 和太宰治面对面,那双大部分时间都不太真诚、笼着迷雾的眼睛眨了一下:
“不可以吗?”
费奥多尔很需要一些彻底的休息时间。他能完美地解答中原中也产生过的疑虑,那是因为那些问题他自己早已思考过无数次。这是相当恐怖的内耗,无数次发呆、夜间无法入眠时, 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总是会因为过□□捷的思维跳到面前。
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但和太宰治在一起的时候多少有点不一样, 他们可以说最少的话交流最多的信息,又或者陪着太宰聊一些根本没有含义的内容, 纯粹地打发时间。
不论是否承认, 他已经习惯在太宰治面前适当地放下防备了。
——其实是被迫停下思考。
“当然可以。”
太宰治垂眼。如果说费奥多尔摸起来像是丝绸做的人偶,他就是一个精致的陶瓷物件, 同样的微笑,他总是会显得更肆意、更尖锐些。
那些尖锐被Mafia的生活放大了, 但他一直都像只家猫一样收敛着, 没有对身边的人露出危险的部分。
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迫害过费奥多尔了。他俩处在一个稳定的平衡状态, 互不干扰, 又总是紧密联系着。
“哎。”
他无意义地发出了一声气音, 抱着被子滚到床边,支棱起来抱住费奥多尔的腰, 侧脸贴在对方身上,可以听见缓慢有力的心跳声。
刚洗完澡的人周身冒着一股潮湿的热乎气,水润润的, 抱起来手感很好。然而太宰治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正常体温远远比这个温度低,暴露在空气中不久就会重新凉下去。
他干脆把人拽倒在床上,胡乱地将被子丢过去。
“我对你折腾中原中也的行为没有意见。”在这样的氛围里说出来的话其实很难有什么严肃感, 但费奥多尔知道这其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不要把蛞蝓玩坏。”
他当然知道费佳和中也的关系。
事实上他还知道费奥多尔的研究里面有一个秘密项目, 专门只用来研究荒霸吐。他的黑心馅饭团总是在各种地方利用能利用的一切。
费奥多尔没做回应,他任由太宰治摸过来坐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费佳,你从我这儿获得一些心理能量,不付出一些代价吗?”
费奥多尔轻轻歪头,黑发在床单上散开:“代价?”
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尖,手指白皙,骨节还没有太分明,指腹上带着薄薄的枪茧。手指微微用力,他便被迫抬高头颅,脆弱的脖颈线条暴露出来。
这种视角总能给人带来一种掌控与被掌控的错觉,但他没反抗,温顺极了。
“是啊,代价。”太宰治总是在这种方面非常理直气壮,“我认为费佳应该付出点什么来补偿我,把我当无偿加油站未免也太过分了。”
下巴被捏住,费奥多尔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含糊,很轻的声音,他平常也这样,有时候不注意甚至会忽略掉。
“我以为我整个的归属权都是太宰君的?”
“!!!”
太宰治整个炸了。
如果不是碍于那床他自己纠缠的被子,也许此刻已经跳起来脑袋撞到天花板。
“费佳,你清醒点费佳!”
他开始努力晃悠躺着的人,手指伸过去先是摸了摸额头的问题,又撑开费奥多尔的眼皮观察瞳孔。
确认他没疯之后。
“你这套都是跟谁学的啊!”
费奥多尔带着一种古怪的情绪看着太宰治,而这只受惊的猫猫还在自己恍恍惚惚。
“天啊,费奥多尔的节操掉完了。你确实该去看心理医生,这也许是人格分裂。”
“嗯。”他温和但敷衍地应答,“所以,医生,可以让我先睡一会儿吗?”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布料与布料之间的摩擦,然后是关灯,一切都暗下去。
太宰治:“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太宰不安分的声音。
“但是费佳,你真的需要休息。”
他被迫挨上温热的胸膛,心跳的声音很吵,但那么长的时间里面他也已经习惯了,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一只会说话的小蛋糕一边散发香气一边暖洋洋地贴过来,把他当作抱枕。
“就当是可怜一下我,被迫跟着你一起卷,真的很累。”
“所以休息一下。”
……
被猫猫扒拉了一顿屈服下来的费奥多尔向酒厂申请了一个假期,反正实验没有他也能照常运行一段时间。
他在横滨这儿也挺习惯的,至少太宰治拉着他进Mafia的时候完全没人出来阻拦。
大家都习惯了。
“所以我的假期就是换个地方工作吗?”费奥多尔坐在太宰治的办公桌前,一脸麻木地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
而太宰治自己美美地当了条咸鱼,窝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只是一点点小问题。”
“你看这里,几乎绝对安全,最近一年都没有人脑子抽风了来袭击Mafia高层,被袭击了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