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通折腾后,太宰治等人才被蒙着眼睛送进了组织内部。
老实说蒙眼对他俩的限制真的不大,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这二人非常淡定,从容地跟着指挥走,配合进行一系列检查。
于是太宰治悲催地直接进了医务室。
“这样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着?”他听见穿着白大褂的人盯着他的指标生气,仪器滴滴地报着警,只有太宰治坐在床上,无辜地晃着小腿,“不包扎是等着去死吗?”
“医生——”太宰治举起一只手,弯弯笑眼拖长音调,“我真的没事。”
可惜在这个空间里,唯有他的意见是完全不重要的。
“这种小孩子又……”负责把他们带去宿舍的黑衣人直接怂了,讷讷地不敢大声,明明刚刚还对着小孩子们颐气指使,现在却像一只可笑的黑色缩头乌龟,“死了就死了。就算是你想要送去实验室也没关系。”
“滚。”
太宰治吃瓜看戏,哼着歌,等医生赶走负责人后来对他进行更多的检查,配合地张开双臂绑上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金属片。
“你完全不害怕吗?”大半张脸蒙在口罩里的医生对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要好很多,“手腕现在痛吗?”
“还好。”太宰治一次性回答两个问题。
看起来这孩子有点没心没肺的。
把他称为孩子是有些过分了,太宰治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快要一米六,细胳膊细腿,身材比例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但也已经是个漂亮纤瘦的少年了。
洗干净脸之后,旁人很难不注意到他那富含少年稚气又带着股很少见的堕落颓靡气息的五官。太宰治缺心少肺地在病床上顺着自己脑海中的音乐节奏晃着脑袋,又完全不在意自己手腕上那极其惨烈的伤口,挂着小动物一样甜蜜蜜的笑,伸出手等医生处理。
没有惊慌害怕,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对血腥暴力黑暗毫无芥蒂,看起来有种……
天真的残忍。
医生忽然觉得这孩子说不定意外地适合在这种组织里生存,前提是他能在这样的地狱里活下去。他熟练地上药,单手扯着绷带,另一只手压着伤口附近,用力一拉干脆利落地完成上药。
抬头,却发现太宰治正苦着脸:“有点疼……”
医生眼里落了点笑意。
看来这个充满非人感的孩子终究还是孩子。
“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医务室换药。”他说,“我不在的话就去找梅里医生,等会我给你写张纸条。除了来医务室,不要胡乱走动,不要和不认识的人搭话。”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希望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能少些。”
“知道了,谢谢……凉川医生。”他看了眼名牌。
太宰治仿佛煎熬许久一样蹦下床,找到那个仍旧在外面臭着脸等待的负责人,前往他们即将住下的预备成员宿舍。
他精准在人群里找到费奥多尔,笑嘻嘻打了招呼,心里却想着完全不相关的事:刚刚他们提到实验室……似乎还有人体实验。
看来他们这群“预备成员”的处境,没有那么简单呢。
……
“费佳!”太宰治惊喜的声音飘过来,“我们一个宿舍哦。”
费奥多尔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刚刚是谁在那儿使小手段换宿舍的?
宿舍条件一般,想也知道,组织不可能为他们这群预备成员提供太好的条件。在住进来之前,他们又听了一通威胁,加一顿甜枣。果不其然,为了让他们这群人不吃白饭,每个一段时间他们就要进行考核,第一次考核不过倒也不会有什么严厉的惩罚。
无非是死亡而已。
从今天开始,一切待遇都凭实力说话。
对于这些话,太宰治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就是奔着摸鱼的心态才来这个组织的,出人头地可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的床铺是下铺,而他坐在费奥多尔的床上,毫无隔阂地躺下去,“我想睡下铺。”爬上爬下对他来说太累了。
“好。”费奥多尔洗手的动作一顿,走过来,抽了张纸巾擦干湿漉漉的手指,“那我睡上铺吧,太宰君。”
他俯身,想将自己随手放在床上的生活用品拿到上铺去。这些基础的用品都是组织发放的,是些廉价的东西,不过对于生活凄惨的流浪儿来说,这种生活起码像个人样。
太宰治忽然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重心不稳的费奥多尔好险凭着自己的反应速度撑住了,没有直接压在太宰治身上,他指尖还带着湿气,只用手肘撑着床铺,几乎和太宰治贴在一起,两个人的脸庞靠得极近。
太宰治自如的呼吸着,起伏的胸膛下是诱人的血液在流淌。除了那些香甜的气息,还有在医疗室里沾上的酒精味道。
“费佳。”太宰治轻轻吹了口气,把费奥多尔垂在他脸上的、过长的发丝吹到一边,那些发丝挠得他鼻尖有些痒痒的,“刚刚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什么。”
“我的血好喝吗?”
他挣动了一下,也许是想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但结果却是把脆弱的脖颈往费奥多尔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