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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牧场选你的宠物吧, 父亲。你这辈子也就是跟宠物过了。”队长面无表情站了起来,“我要回家了,家里还有个男人等着我呢。”
队长承认, 他这么说的时候是带着一点骄傲和得意的——和这位老父亲相比,他还是很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
不过, 或者他跟昆茨在一起的时间太长, 他的心也变软了, 队长在离开前,还是多问了一句:“每五年蒙罗非开工作会议,阿尔伯特都会回来。如果有一次, 他带着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回来了, 你会怎么样?”
“那我当然是微笑着祝贺他。”尤利尔这么说着, 但是……
“咔!”
“你的糖罐子比你诚实, 我的老父亲。”
是的,糖罐子裂了。刚才那一声就是它发出的惨烈哀鸣。
队长走了, 作为一个十分有经验的不孝子,他没有给尤利尔把抱枕扔到他脸上的机会。
虚浮在半空中的抱枕落在了地面上,尤利尔松开胳膊,糖罐子彻底碎成了几块彩色的瓷片,五颜六色的糖果哗啦一声铺了一小块地面。
“我难道真的对阿尔伯特有一点点动心?”
对儿子的气愤平息下来后, 就是对自己的怀疑, 尤利尔很认真的正视自己的心。
“Emmm……不算对,但也不算错。”
爱情这个东西是没有的, 毕竟,他确实是一个经历了太多的老父亲。
如果把他的人生写成一本书,那就是一部混合了三流爱情、二流权谋、一流美食、顶尖品味, 以及国家争霸、神话传说、政治哲学等等无数乱七八糟的大杂烩。爱情曾经有过,但很早之前就被那些恶臭腐烂的调料腐蚀到丁点不剩了。
可没有爱情,不代表没有动心,没有渴望。
他想要一个家庭,想要有人陪伴。
尤利尔把靠背垫重新拿过来,抱在了怀里。他想身边能有一个活人的体温,可以彼此拥抱,可以分享呼吸。
他随便招一招手,就能有无数年轻美貌的男女心甘情愿的跑来献身。他可是前·曼托恩大公,财富、权力、美貌,没有任何缺点的男人。所以这些凑上来的人也不能说完全只是出卖身体换取利益,尤利尔很确定,他们确实有大多数是出于真情。
谁会不爱他呢?他的一个微笑就能勾走无数男女的灵魂。
但这种爱情,对尤利尔·曼托恩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而他想要的陪伴,是稳妥的,长久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有太大的进攻性。
“他好像真的很合适……”尤利尔挑了挑眉。
阿尔伯特已经跟在他身边几十年,他甚至曾被戏称为“曼托恩大公的应声虫”。他温顺得近乎没有性格,就更谈不上什么进攻性了。
从地上的糖果里拿出一块塞进嘴巴,尤利尔思索着躺进了靠垫的大山里。
可是一旦成为伴侣,他也有义务满足对方,至少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特别是不能亲亲抱抱,把对方撩拨起来了,结果他又拒绝对方,这可不太好……
阿尔伯特躺在飞空艇自己的房间里发呆——网络让信息的传递加快了,但没有了传送阵,人员的流通还是慢了许多。
刚刚分离,他就已经开始思念。但他龌龊的欲.望已经被发现,这一生,他或许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人的身边了。
“叩叩叩!客房服务。”
“不需要。”
“叩叩叩!”
“我不需要客房服务!”
“叩叩叩叩叩!”
阿尔伯特立刻站起来了,他不生气,他只是怀疑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急事了——蒙罗非的一切都尽量平民化,官员不能像过去的贵族那样独享资源,现在这艘飞空艇上坐着的除了他们这些官员,也还有平民。
但是,官员总归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的,以防别国行刺或绑架,毕竟现在那场战争结束也只过去了两年。他的保镖就在左右房间,时刻盯着这条走道。
当打开门,阿尔伯特顿时愣住了。
尤利尔·曼托恩站在他的门外,穿着一件纯黑的天鹅绒长大衣,没戴帽子,金发斜披在黑大衣的肩膀上灿灿生辉。
阿尔伯特猛然扭头朝后看了一眼,他怀疑自己时睡梦中在神游,本人其实正躺在床上打呼。
但平整的床单说明,没有谁躺上去过。
于是他又把头扭了回来,金发的前公爵还站在那,不是幻觉或错觉。
尤利尔撇了撇嘴,这家伙左右摆头得太快速了,甚至都让尤利尔觉得自己听到了他颈椎扭动的咔咔声。
“不让我进去吗?”尤利尔问。
“当然!”阿尔伯特下意识站直,侧身做出请进的姿势。但是看看房间,阿尔伯特又后悔了。
为了表示出行的节俭,这里不是一等舱,只是二等舱,还是单人舱。
“不,我们还是……”让开的阿尔伯特又半侧过身体,想要挡住路,可当尤利尔瞪了他一眼,阿尔伯特立刻咽下了那些话,乖乖的重新让开了路。
尤利尔走进去,阿尔伯特关门。
尤利尔脱下大衣,阿尔伯特接过大衣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