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吗?”
颜惜宁抬头一看,只见严柯站在石桥上,他双手环胸,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颜惜宁笑问:“什么地方?”
严柯环视了一圈:“这里是王府的禁地,曾经的品梅园。陛下最爱的嫔妃曾经住过的地方。”
颜惜宁熟练的将筲箕从水里捞起来掂了掂:“哦。然后呢?”
严柯深深的看向颜惜宁:“那位妃子有倾城之貌,深得陛下厚爱。可天妒红颜,有一天晚上品梅园起了大火,妃子被活活烧死在这里。可怜红粉佳人,香消玉殒魂断品梅园。”
颜惜宁跟着唏嘘了一下:“可怜哦。”
严柯话还没说完,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重点:“那之后,赏梅园就闹鬼了。一到晚上,梅园中就传出声声哭喊,有人看到湖畔有粉衣女人起舞。你住在闻樟苑这么久,晚上有没有听到女人哭喊的声音?”
严柯的语调森然,说这话时,白陶正提着木盆从他身后路过。
颜惜宁还没说话,白陶嗷的一声嚎了出来,手里的木盆也被他丢到了一边:“娘耶!!闹鬼啦!!啊啊啊——少爷我怕!”
严柯他本来想吓一吓颜惜宁,却被白陶嚎得脑瓜子嗡嗡的。他面容抽搐的瞪着白陶,这小厮的嗓门比战鼓还要响!
白陶嗷嗷的叫着飞奔向了他家主子:“难怪这两天晚上我听到苦啊苦啊的声音,原来是女鬼在哭!少爷!怎么办啊?”
白陶哭起来的样子特别丑,他嗓门还大,抱着颜惜宁哭的时候颜惜宁感觉耳边有个高音喇叭在炸响。
颜惜宁横了严柯一眼,他安抚的拍拍白陶的肩膀:“那不是女鬼在哭,是噪鹃在叫。噪鹃是一种鸟,叫得不是很好听。”
白陶挂着眼泪拖着鼻涕将信将疑:“真的吗?”
颜惜宁认真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陶这才放松下来,然而没等他彻底放松,就听严柯补刀了:“大火之后,那位妃嫔的遗骸被烧成了灰,迄今为止她依然沉睡在品梅园。”
严柯是故意的,他在报复颜惜宁。谁让颜惜宁手贱锯了枯树枝害得他撞树?
白陶哭得更大声了:“少爷,我怕!”
颜惜宁恨不得把严柯吊起来抽一顿,白陶胆子小,被他这么一吓,今天白天好不了了,说不定还得持续到晚上。
严柯阴恻恻的笑着:“小家伙,你今晚眼睛一睁,说不定能看到品梅园的那位贵妃站在你面前哦。”
白陶哭得更大声了,颜惜宁哄都哄不好了。他气急:“严柯!你吓唬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严柯慢悠悠的说道:“我没想吓他啊,我只是在对你介绍品梅园的来历罢了。”
颜惜宁根本不在乎这些:“江山由白骨堆成,普天之下哪一寸土里没有亡魂?”
他温声安慰白陶:“别哭啦,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想能做陛下贵妃的姑娘,一定温柔贤淑,她不会害我们。”
这下轮到严柯愣住了,品梅园的传说能吓住他手下的新人,却唬不住颜惜宁?他若不是特别胆大,便是特别坦荡。
颜惜宁一手提着筲箕,一手扯着抽抽搭搭的白陶往闻樟苑走去,路过严柯身边的时候他瞪了严柯一眼:“严侍卫,你下次再吓唬白陶,以后就别想吃到我家的饭了。”
严柯揉揉鼻子气势弱了几分,其实颜惜宁做的东西挺好吃的,他愿意代替他的部下们以身试菜。
厨房的烟囱中冒出了青白色的炊烟,白陶肿着眼睛抽着鼻子坐在灶膛后面烧火。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小雀斑格外清晰。
严柯翘着二郎腿坐在颜惜宁专用的椅子上说着风凉话:“男子汉大丈夫,一点胆色都没有。到了危急关头能指望你做什么?”
白陶眼泪又在眼眶里面转了,他声音颤抖中气不足:“我,我会保护少爷!”
严柯呵呵笑了两声:“还敢顶嘴。”
这时颜惜宁捧着一把配菜从厨房外走了进来,严柯趁机道:“把你的小厮交给我练练?在我们侍卫队呆月余,还你一个不一样的小厮。”
白陶眼泪哗的一下挂了下来,他头摇成了拨浪鼓:“少爷,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颜惜宁将手里的配菜放在桌子上:“你别吓唬白陶,他哪里经得住你们操练?”
王府的侍卫从小习武,他们需要经过层层选拔才能留下。白陶这么娇气,到他们手里,一天得哭十三次。
突然间严柯放下了二郎腿,他站了起来:“你拿这个做什么?”
颜惜宁不明所以:“什么?哪个?”
他看了看自己找出来的配菜,一块老姜、几根辣椒、两头蒜还有一把红葱头。本来应该加上一把小香葱,可小香葱还没来得及发芽。
严柯捏起一根细长的红辣椒:“这个磨碎后涂在兵器上,能让对手的伤痛加倍。浸泡过辣椒的水用来审讯犯人,效果也很好。”
他神情严肃:“这东西哪里来的?”
颜惜宁温声解释道:“我让冷管家给我找来做菜用的。你放心,这个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