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另一边,一个蓝衣少女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听见丝线之间撕扯的声音,她立即看向山崖另一头,只见季凉宛若一片树叶,翩翩落下。
“你!”
那个少女看见季凉,急地脚下一跺,眼睛里面立即溢出一丝湿润,不知道是该埋怨还是该庆幸。
季凉看见这位少女,轻柔地笑了起来:“月卿,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说罢季凉一跃,从细线上落下,还未站稳,就已经重重地跌落在地,在地上滚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月卿大惊,立即上前,翻过季凉,撩起她裤腿,一掌落在季凉腿上,只见五根银针从她腿上弹射而出,“咚咚咚”钉在她身侧的树干之上。
季凉抬起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摸着月卿发丝,轻笑问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月卿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你可知道,若是再这样用银针强行逼迫经脉愈合,你的右腿可能真的会废掉!”
“怎么,你是觉得照顾我这瘸子很麻烦?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季凉开月卿玩笑,月卿一脸娇羞与愤怒:“你再要胡说,我就把你丢在这山上喂狼!”
“哎呦,”季凉抱住月卿,把头埋在她脖子里撒娇,“我们家月卿最好了,怎么会对我如此凉薄呀!你才不会丢下我呢,你要想丢下我,八年前也不会把我从那乱葬岗里拖出来。我才不信你会丢下我呢,我要赖你一辈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成日里开我玩笑呢?”月卿一副焦急的样子。
季凉松开月卿,看向对面山崖之上的寨子,隐约可见许安归的人影,眼眸里目光如炬:“月卿,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邀约一旦送出,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另一边,许安归骑着马,一路飞奔出山寨。
乌族山寨里火光冲天,所有人都领着盛水的器皿灭火。族人的呼喊声、马匹疯跑地嘶鸣声、烈火燃烧得噼啪声都逐渐远去。
马蹄得儿得儿奔出去灵山,奔出山林的那一瞬间,许安归看见前方三匹战马之上完好无损地坐着三个人。
顿时心中疑虑又多了几分。
那三个人看见许安归策马而来,纷纷下马,单膝跪地迎接:“其老四、戍南、戍北多谢六殿下营救。”
许安归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有些担忧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座郁郁葱葱的山野,后面虽然没有追兵,但是那个青衣少女消失之后,也没有从山里出来。
她……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念头在许安归脑子里一闪而过,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亲训的三千军骑战死在沙场,就是为了救这三个人,当前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多想。
还是把他们平安带回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许安归抿了抿嘴,拉紧缰绳,沉声道:“回东陵!”
“是!”
三个人纷纷上马,跟在许安归身后,向着东陵大营奔去。
天边朝霞初露,天色还未大亮,云层就已经被朝阳镀上了一道金边悬浮在东陵大营之上。晨光给东陵大营镀上一层金红色的镀层。
许安归向天放出了一朵白色的烟花,那烟花在空中变成了一道朝阳的图案。
东陵大营周围战旗之上,亦是朝阳的图案。
大营大门缓缓打开,营地里一队士兵小跑出来,分列在营地大门两侧。
跟在许安归身后归营的那三个人看见出来迎接的军队,开始放言欢笑,言语间尽是轻松和谐,一扫之前一路逃亡的紧张之色。
那些归来的人中,只有许安归神情肃穆,眸光不由地往下沉了沉——那些从营地里出来的那些士兵的衣着……
大营门前,有两位将领值守,那两位将领看见许安归归来,并没有行礼。
许安归勒住马,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但最终还是轻叹一声,从马上取下佩剑,下了马。
刚一下马,分列在军营大门两侧的士兵就把许安归随行的三人羁押在地!
那些人不明所以,纷纷惊呼:“主子!”
许安归扬手,示意他们安静,眼睛死死地盯着大营之内慢慢悠悠踱步而出的一个白发老者。
那白发老者头带內侍官帽,身穿东陵王城內侍官服,手里拿着一把拂尘。
许安归手压在剑柄之上,冷眼看着来人。
那白发老者,一甩手中拂尘,用尖锐的声音说道:“传太子令,六皇子许安归带兵出逃,投敌叛国,按军律当斩——御林军,把六皇子给我拿下!”
白发老者眯着眼,嘴角上扬,一副得意之像。
不想命令下了有一会,周围的御林军只是拔出配刀,却也无人敢上前羁押许安归。
所有御林军的目光都落在许安归腰间那把银色长剑之上——银剑已经半身出鞘,剑刃之上的寒芒带着肃杀一切的威慑之意。
许安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长年镇守边关、随时随地可以赴死的决绝,而这些御林军可都是皇城里权贵子弟,面对这样一个见惯杀戮的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许安归不在意这从皇城里出来的几十名御林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