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霁一直在想着张院长跟他说的话, 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他推开门,发现大鹅和琵琶都不在,只有谢乔乔一个人站在窗户旁边。
张雪霁瞬间回神, 脑子也跟着变得清晰了许多。他略微振奋精神, 正要和谢乔乔打个招呼, 结果手抬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一个酒壶;张雪霁脸上笑容猛然一顿,对着自己手中的酒壶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谢乔乔回头,目光从窗外挪到张雪霁脸上。二人四目相对张雪霁慌张的解释:“酒壶不是我的!”
谢乔乔微微颔首:“我知道。”
张雪霁:“……”
他回过神来, 挠了挠头:“大鹅和琵琶呢?”
谢乔乔:“他们另外开了一个房间,说不和我们挤了。”
她站起身, 离开窗户旁边,走到张雪霁面前, 仰着头看向他:“感冒好点了吗?”
张雪霁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额头,摸到了正常的体温:“嗯……感觉是已经好全了。”
谢乔乔微微点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回到床上躺下,看起来是准备睡觉了。张雪霁也老老实实的重新把被褥从房间柜子里抱出来, 打好地铺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尚未亮, 谢乔乔就已经起床洗漱。她惯来起得很早, 夜里也不怎么睡,但张雪霁则是每天必定要睡到太阳爬起来的时候,才会睁开眼睛。
所以等谢乔乔起床洗漱完,给两把剑也重新做完保养后,躺在地铺上的张雪霁才终于睁开眼睛。他虽然眼睛睁开了, 但是人还没有起来, 睁着眼睛看了会天花板, 一翻身, 又把脸埋回枕头里。
谢乔乔走到张雪霁睡觉的地铺旁边,蹲下,垂眼看着张雪霁——张雪霁把整张脸都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了,露出一截微微曲着的脖颈侧面,白皙皮肤底下,黛色血管规律的随着呼吸声起伏。
谢乔乔:“该下楼吃早饭了。”
张雪霁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从枕头里面传出来:“我再眯一会儿……我就眯五分钟……”
谢乔乔没有惯着他的坏习惯,伸出手用手指一捏张雪霁的脖颈;刚刚还躺尸的张雪霁,瞬间跳起来,捂住自己脖颈,咕噜噜往后滚。
他打的是地铺,旁边不远处就是桌子,往后滚了没两下,后脑勺就撞到桌子,痛得龇牙咧嘴,满脸痛苦面具的表情。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只是用那双乌沉沉的丹凤眼冷静的望着张雪霁,重复了一遍:“该下楼吃早饭了,张雪霁。”
其他地方可以随便他,但吃早饭的时间不可以——谢乔乔觉得自己姑且算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张雪霁揉着自己的脖颈,又揉揉自己的后脑勺,幸好他没有在自己后脑勺上摸到肿包。他苦着脸看向谢乔乔:“好吧好吧,你等我穿个衣服。”
谢乔乔点头,走到门外去等张雪霁。张雪霁动作很快,她没有等多久,张雪霁就已经换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二人一同下楼,张雪霁问:“你早饭想吃什么?”
谢乔乔:“看情况。”
张雪霁顿时明了,不再多话——他们刚走到楼梯上,便听见客栈大厅里传来争执的声音。谢乔乔面色不改,继续往楼下走去,倒是张雪霁有些睡眠不足的打了个哈欠,抱怨:“怎么又吵起来了?”
楼下大厅已经汇聚了不少人,谢乔乔刚踏入打听,就听见一叠声的‘谢前辈谢前辈’——纪棂月连蹦带跳的挤开人群跑到谢乔乔面前,额头上蒙着一层薄汗。
张雪霁往拥挤的人群略抬下巴,问:“这是怎么了?”
纪棂月:“有人找上门来闹事,非说客栈里私藏了一只凤凰,要让我们交出来。这间客栈又小又破,怎么可能私藏什么凤凰嘛?所以店老板就和他争辩了几句,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出手伤人。”
“我师兄他们看不下去了,就上前阻止,其他人也过去凑热闹,不过应该是打不起来……”
她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众人散开,一名穿着上元仙门衣服的年轻弟子倒飞出来,直直砸向纪棂月的方向。纪棂月吓呆了,睁大眼睛,一时间也忘记了闪避,眼看那人就要砸到纪棂月脸上——谢乔乔握着凶剑略微抬臂,剑柄轻轻抵住那名砸过来的弟子。
被砸过来的青年男子少说一百多斤,但谢乔乔却挡得毫不费力,连手腕都没有抖一下。她稳住那人后手腕一转,将人拨到一边。
纪棂月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慌张的让开路。谢乔乔抬眼,看着那个找事的家伙:对方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衣着简便,年轻高大,冷峻又狠厉。
二人四目相对,看起来过于娇小的谢乔乔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她握着凶剑,越过四面惊惶的人,走到对方面前。
男人眉头皱起:“你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谢乔乔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发生得过于突然,男人整个人倒飞出去时,连自己脸上狠辣的表情都没能维持住,露出了茫然的模样。
倒飞出去的男人再度将客栈一面墙壁砸碎;在墙壁破裂的响声中,店老板几欲昏厥,颤颤巍巍的闭上了双眼。四面八方的目光再度汇聚到谢乔乔身上,谢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