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开始成为常态,即便是运动量最大的特警队员们都穿上了冬装。
多地联合打诈行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完成任务的张军受到上级嘉奖,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就等着年终总结大会上跟其它城市的同僚炫耀。
拍片搞宣传的王漠一夜爆火,多了不少粉丝,也多了不少小道消息来源。
高兴依旧带队值班、训练、巡逻,特警队员们渐渐适应了新的训练节奏,也学会在白枫降维打击的战术训练中苦中作乐,不再怀疑自己的智力。
一切都在改变,或者说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在回到正轨。
白枫也回到了正轨,带着换上墨色镜片的gatorz黑框战术眼镜,懒洋洋地盘腿坐在草坪上,监督着狙击组训练。
作为教官,他不是不想参与进去,而是这些千篇一律基础训练对他而言过于乏味。
毕竟,他是一名老兵,一名t1序列的老兵。
白枫无所事事地揪出一根过长的杂草,剥去泛黄的叶片以及根茎,内里最细嫩的草根能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甜味。
仰躺在草坪上,在秋风中沐浴少得可怜的阳光,聆听着达到目前工业精密水平巅峰的t5000m发出清脆的枪声,以及狙击手们交流的窃窃私语声,白枫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确信自己并没有任何心理或精神障碍。
更没有ptsd。
他只是在战火中沉沦太久,以至于不太适应现有的规律生活。
起床,早餐,训练,讲解,午餐,训练,讲解,晚餐,下班,发呆,睡觉......
回想着转业以来的生活,白枫忽然觉得有一丝烦躁,不过他并不清楚他的烦躁从何而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作为一名特战队员,尽管已经退役,也应该做到随时调节自己的情绪。
不管是在工作,还是训练,甚至在肾上腺素横飞的战场上,都要控制好情绪,不能让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能力。
甚至在一线单位,还会配发压力指示器,带在手上随时了解自己的心理状态。
“心率50......唉。”
白枫慵懒地抬起左手,望着反戴的北斗手表,检测着自己的心率,思索着那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
“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生活吗?”
白枫暗自唏嘘着。
对于一名特警而言,值班,巡逻,处理酒后斗殴,协助抓捕,这才是常态。
恶性案件,营救人质,带队冲锋,这是小概率事件。
上班,下班,值班,空闲时与家人享受温情——当然,白枫注定要自己去享受了,毕竟他的父母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这是现在的生活。
平淡的生活,才是日常。
白枫显然适应不了太过平淡的生活,当然,他也很庆幸大多数人能享受到这种平淡。
但是,对于一名沐浴过战火的战士而言,这种生活是一种折磨。
白枫想做的事有很多,他想去数千米的高空,尽情享受稀薄的空气以及无处不在的乱流,然后扯着嗓子高吼着一跃而下,直到距离地面数百米再扯开伞包,感受着翼伞带来的巨力将自己一把扯住。
他还想从寂静无声的鱼雷管爬出,直面暗无天日的海底带来的幽闭与恐惧,带着自循环水肺在水里游上几公里,再悄悄地上岸,将这种来自心底的恐惧带给敌人。
他还想与战友们一道,枪林弹雨,长途奔袭,享受冷冽的空气被吸进肺泡的疼痛,,干掉该干掉的敌人,完成该完成的任务。
他想做的还有很多,可惜他都做不了了。
白枫抚摸着胸前触目惊心的数道伤疤,每一道,都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我现在是一名特警,一名教官,该适应新身份了。”
白枫喃喃自语,随后望着远处因打中目标而兴奋的年轻狙击手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
夜色渐深,海城人结束了平淡的一天劳累,准备开始享受属于他们的平淡夜晚——亦或者,不太平淡的夜晚。
与美食街只隔着一个路口的酒吧街,霓虹灯早已亮起,打扮妖娆的男男女女也出现在街头。
客观地说,这条街还是比较安静的,毕竟花了大血本装修夜店的老板,不会在隔音上显得小气。
但如果推开任意一间造型前卫的酒吧大门,站成一排衣不蔽体的小姐姐,激情四射的音乐,像嗑了药似疯狂摇头的探照灯,将会给你视听觉上最刺激的感受。
如果你有钱的话,触觉上的刺激也不是不可以。
赵公子就是这么一个追求触觉刺激的人,他左拥右抱,在数名衣衫褴褛的小姐姐簇拥下,出现在大黑酒吧的门口,用一句话点燃了全场。
“今晚所有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
小姐姐们开始疯狂喝彩,并跟在赵公子身后,来到大黑酒吧最大的包间,开始疯狂下单,尽职尽责地完成着作为酒托的业绩。
大黑酒吧其实一开始名字并不是那么俗气,刚开业的时候还叫dark club,奈何老板刘大黑在海城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