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年念诗的声音很大,离得近的文人士子也听到了,顿时激动起来,这不是吴桐几人的诗,那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要一举打破排名,后来居上了。
于是一些人幸灾乐祸,都纷纷猜测是谁如此争气,能将不可一世的梁州三杰比下去?
一些人则是纷纷过去给吴桐几人通风报信,这几人没必要跟别人争夺什么前排露脸的机会,因此都聚在广场正中央,所以没听到李贺年的声音。
李贺年念完,又回味了一遍,彻底沉醉其中,喃喃道:“这才是无上佳作啊,花叶同根生却不同命运,取舍之间决定了天壤之别的境遇,让人唏嘘不已。
可又吟咏了荷叶荷花任天真的品质,以花性写人性,立意新奇。荷花的红花绿叶,互照互映互衬。即使到了红衰翠减、世人愁苦之时,仍然不相遗弃。”
“妙,实在是妙,看来吴桐得落于人后了!”
李贺年向落款看去:“咦,戴冠?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
众评审也围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人认识戴冠,纷纷回忆感叹,梁州出了如此大才,为何声名不显,难道是第一次参加诗会?
那也不应该啊,即使是第一次参加诗会,那想必也是饱学之士,在书院也该是贤名远播才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
最开始拿到诗稿的评审立马看向人群,要寻找戴冠的身影,能写出这样的佳作,那一定不是等闲之人,必须引荐给梁王世子,自己也算是立下了功劳。
李贺年再次读了一遍诗,诗名十分简单,就叫《赠荷花》,他心中震撼,如此看透世事依然淡定自如的风格,根本不像是年轻人能写出来的。
可是上了年纪的文人,但凡有才华的,他都认识,却唯独不认识这个戴冠。
他把诗稿交给了世子过目,这位世子也是个极爱诗词的,自然看得出此诗绝佳,读过一遍,就不愿放下,再次默读,若有所思。
李贺年也不便打扰,静静等着世子给出评价。
评审们也都把目光投向了世子,他们虽然听李贺年念了一遍,但还是想亲自目睹一遍,如此佳作,一辈子也遇不上几回。
而坐在下首的参赛文士,则激励讨论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知道了这首诗。
跑过去跟吴桐等人通气的文士,急道:“吴兄,你们这次估计要被比下去了,有人写出了了不得的佳作,慧茹公都赞不绝口啊!”
几人闻言心惊,立马站起来向评审席看去,果然见一众评审都围在李贺年身边。
吴桐却十分镇定,他不太相信还有什么人能比自己厉害,随口问道:“什么人写出了了不得的诗?”
来人道:“还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诗句我已经听清楚了,确实写的很好啊!”
“快念来我们听听,谁如此厉害!”
那人清了清嗓子,吟诵道:“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众人听完,脑中响起炸雷,果然是无上佳作,立意如此精妙绝伦,短短几句,写出了荷花的天真性情和不同命运,并借此比照人性,要不离不弃,互相照应,实在是妙不可言。
吴桐也被震惊得不轻,他连续几年夺魁,已经遍识梁州有才之士,自认无人能把自己比下去,所以写了一首看似意境深远,实际恭维梁王府的诗,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半路杀出此人,顿时让他的佳作落入下乘,他有些后悔莫及。
其余几人更是觉得自己太过草率,不应该急着定稿,他们都觉得还未尽全力,若是再加思考,定能做得更好。
可是诗会每年一次,来参会的人,他们也都心知肚明,根本无人能比得上他们,他们唯一上心的,就是内部决胜负,争夺魁首。
如今见了此诗,他们都很清楚知道被比下去了,于是开始纷纷沉思,想着怎么反败为胜。
没错,诗会要举办一整天,会经过无数轮的比较,每人都可以交上多篇诗稿,直到最后选出最为优秀的进行排名。
于是他们纷纷坐在地上,提笔思考,要再写出佳作去一较长短。
吴桐也陷入沉思,提着笔却久久没有落下,直到墨滴落在纸上,他也没发觉,身边丫鬟提醒,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摇头苦笑,不再写诗,涂抹墨滴,改画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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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冥思苦想,好不容易写下两句,却不满意,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然后开始垂头丧气,显然,没有人还能做出更好的诗词来。
梁王世子品味完了《赠荷花》,才想着找到作诗之人加以褒奖,让众人互相打听,戴冠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诗会人群。
赵颂知道后,心惊肉跳,没想到戴冠深藏不露,一首诗就入了世子之眼,这算是一战成名了,不好,自己如此对他,今后恐遭报复,得赶紧挽救才行。
他爬起来向着戴冠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人去位空,看来是已经走了。
他心里嘀咕:“这么自信,这是笃定了要夺魁?”
赵颂紧张的四处寻找,还是没见着戴冠,于是直奔评审席去了。
而戴冠,交上诗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