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赵二柱负手而立,站在沙丘上,俯瞰着还在拼命攻城的匈奴大军。
“多谢不杀之恩。”
左大都尉站起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赵二柱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儿,这才拱手施礼,翻身上马朝着黄河而去。
“刚才前边退下来的重甲兵,有我的三弟,他们咋说这是一座空城?”
“空城?咦?对了,咱们百骑长怎么不见了?”
两个冲锋的骑兵,借着凑近的机会,简单说了一句。
这种情况到处都是,大部分士兵发现百骑长以上的将领全都不见了,诧异之下,很快大军就像没了头的苍蝇,左冲右突,连一座空城都无法有效的拿下。
“别打了,将领们都跑了!”
“啥?全都跑了?那我们还在这里作甚?咱们撤!”
两个十夫长聚首,互相一通气,这才恍然大悟,偌大一个战场,竟然没有了将领。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匈奴士兵接连撤退,有许多攻城器械都被仍在了原地,战场上除了肃杀,还有无尽的狼藉。
赵二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一个事:匈奴兵都走了,留下战场谁打扫?
于是,他身形连闪,拦住一小撮士兵,约摸一千余人。“站住!”
“啊!饶命!”
“我们投降了!”
“领头的都走了,我们只是小兵。”
一千多士兵纷纷跪伏在地,把兵器丢出去很远,一个个磕头如捣蒜。
“你们暂时还不能走,把这里打扫干净,另外勇冠门是你们这些重甲兵弄破的,理应由你们来修!”
赵二柱脚上一挑,把一柄断剑挑飞出去,斜插在了他们面前。
震慑力十足!
这些未来得及撤退的重甲兵,面色为难的犹豫了片刻,眼见逃是绝难逃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了下来。
人多力量大
赵二柱半躺在烽火台,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斜眼盯着这些士兵脱下铠甲干苦力,心中莫名有种爽感:莫非...地主家也有余粮了?
仔细观察这些士兵,他慢慢发现不对劲,一个个木工瓦匠样样精通,这哪里是什么匈奴人,铁定是汉人无疑。
“将军!勇冠门的厚度是按照原来的尺寸,还是.....”
一个年龄偏大的士兵,约摸四十多岁,黝黑的脸上满是沟壑,背还略微有些驼,前后衣摆在裤裆里打了结便于行动,说起话来卑躬屈膝。
“比原来的尺寸加厚三寸...不!五寸!”
赵二柱说罢,正欲挥手屏退此人,忽然转念一想,朝那中年男人扔过去一坛子酒。“这可是宫廷御酒。”
“啊这...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中年男人俯身连连鞠躬,双手颤颤巍巍接下那坛子酒,激动地咽下口水,这才敢拍碎封泥,小小地嘬了一口。
嘶哈~
中年男人很是享受的闭上眼,丝毫不敢睁开,生怕这一切是一场虚幻的梦。
良久
中年男人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十分腼腆的看了赵二柱一眼。
“继续喝,这一坛子都是你的。”
赵二柱畅快一笑,仰头灌下了一大口酒。
有了二柱的允诺,中年男人不禁潸然泪下,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好久。
......
“你是哪里人?”
赵二柱见对方黝黑面孔喝成了酱紫色,随即问了一句。
“小的是淮阳郡安陵县人。”
中年男人打了一个酒嗝,目光迷离,思绪飘忽。
“淮阳安陵?安陵县哪个村子?”
赵二柱猛地挺直身板,呼吸略微急促的问了一句。
“哦,小的安陵县西北浉河沟子村人,家里独苗一根,遗憾还未娶妻,留下六旬的瞎眼老娘在家中苦苦度日。”
中年男人被戳到了痛点,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
“你是赵粪蛋?”
二柱诧异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啊???”
被他叫做赵粪蛋的中年男人一个趔趄,晃晃悠悠复又跪下,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二柱。”
赵二柱脸上恢复质朴笑容,欣喜之余,更多的是乡愁,他已经许久没有再见过那座破烂的小村子。
“二柱?”
“你是柱子兄弟?”
赵粪蛋用麻布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酒,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连着问了两遍。
“嗯。”
赵二柱起身握住赵粪蛋的手,沉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二柱确认,赵粪蛋的眼泪更加涌动,一个中年男人,片刻时间便哭的哽咽起来。“柱子兄弟,这一晃三十年了!三十年了!当初狗子叔带着你去哪里了?咱里长找了你们好久,大家给你俩凑的粮食直到发霉了,也没能等到你俩回家啊!柱子!”
害!
赵二柱一声长叹,半晌后幽幽说道:“当年村里大多闹饥荒,狗子叔怕拖累大家,就带着我一路乞讨来到咸阳,本以为会稍好一些,不曾想被抓来此地修筑长城。”
“期间妖兽横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