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黑,楼里的光好似照不到外边。
漆黑的夜中,有着两个影子在街上行走着。
身后的影子离着前边的影子愈来愈近,渐渐的影子握住了影子。
“你倒是等等我啊,走那么快作甚。”陆远从身后一把拉住牡丹的手。
软软的有些冰。
牡丹转过身子,低着头看着陆远说道:“你来青楼是来寻乐子的吗?你真的是来找姑娘的吗?”
“你看我像是那有钱找姑娘的人吗?”陆远耸耸肩,表示自己穷逼一个。
“那,那你是来这儿干嘛的。”
“嘿嘿,那当然是来赚钱的。”陆远笑着将手伸进怀中,掏出满满当当的银票。
“嘿嘿,这里一共是三千五百两,咱如今也勉强算的上是狗大户了。”
陆远春风得意的看着牡丹,牡丹嘴角带笑的看着陆远。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姐,见者有份,这钱咱们五五分了如何。”
牡丹看着陆远没有说话。
“姐,这样,你七我三,这样够意思了吧。”
牡丹看着陆远还是没有说话。
“你九我一,不能在少了,再少我就不干了。”
陆远恶狠狠的说着,漆黑的夜中看不清陆远狼狈的脸,也看不清牡丹那微微的扬起的嘴角。
牡丹背着手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药铺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陆远赶忙追了上去,嘴里呢喃着:“姐,你看这样成不,我只拿一张,剩下的全给你,你就不要告诉药儿了呗。”
药儿站在后厨,看着那烧着的木材,听着那锅中“咕噜~”作响的水声,闻着有些馋人。
“陆大夫,你说掌柜的是在煮些什么呢?这熬粥的话也该好了。”
枣从地上站起看着药儿,眼神中带着感激。
因为眼前这人是好人,她救了自己的孩子。
好人坏人什么的,枣分不清,但他知道帮助自己的掌柜和陆大夫一定是好人。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药儿作势就想将盖子打开,可手伸到半空却停了下来。
“嗯,还是留有一些期待感的好。”
厚厚的云层被风吹开,皎洁的月亮露了出来。
药儿抬头看着月光,月光照在脸上,微微仰头看天的脸庞,好看极了。
枣看着仰着头的药儿心里默默的想着,“心善的人儿长得都好看。”
“真的很好呢,这样的生活。”
枣没有望月的习惯,看偶然间见着还是觉得很好看的,这样悠闲的时光真的挺好的。
能停下忙碌的步伐偶尔看看月亮真的挺好的,不用没日没夜为第二天的口粮而担忧真的挺好的。
如今的枣再也不用为那钱粮而担忧,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饿不死。
勉强算的上是小有余钱。
方式商行的掌柜的提拔枣做了个小管事,手下也管着十来号人。
识字的缘故,商行也渐渐的让枣接触起账本,颇有培养提拔的意味。
知晓枣的家境困难,便将这月的月钱提前发放。
枣接到那白花花的碎银,心里乐开了花,足足五两银子呢,这样,这样偶尔也能吃上几回肉,见见荤腥呢。
枣看着月亮心中想着那关于未来的期待,想着要不等下几个月的银两发了送虎子他去学堂识两个字好了。
也不奢求他考取什么功名,肚里有些墨水懂些道理便成。
月亮挂在枝头,很大,可在屋里却是见不着的。
绿豆手中拿着薄纱轻轻的闻着,心中不由的发出感叹。
“好香啊,真的好香呢。”
绿豆将薄纱凑在鼻尖贪婪的闻着,心中是对自己身上那难闻气味的厌恶。
屋内很杂乱,不大的屋子住着六七人。三十来岁的年纪,楼中的尔虞我诈早已将她们的善良磨灭。
有的只是斤斤计较,好似多拿了一些,自己就是,就是会觉得很开心,也不管自己是否需要。
十六七岁的绿豆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受尽欺负。
“嘿,你们瞧瞧这死丫头,成天拿着块破帕子闻个不停,她以为这样就能除去她身上的臭味吗?”
“就是一丫鬟的命,却成日做着那小姐的梦,痴心妄想。”
手帕是清清姐给的,很香,绿豆舍不得丢,从上边她闻到娘亲的味道。
娘亲身上香香的,绿豆总喜欢抱着娘亲,贴在身边软软的。
娘亲很好看,身姿卓丽,穿着白色的长裙,宽广的衣袖挥舞着就好似那下凡的仙子般。
可娘亲的命也好似那下凡的仙子一般,被那可恶的“凡人”给耽误,留在这浑浊的人世间。
仙子被人拖进了小巷,小巷很黑仙子望着那粗鄙的“凡人”心中满是惧怕。
凡人系系腰带,满脸春风得意的离去。
仙子衣衫褴褛,眼角带着泪,有些狼狈,狼狈的不知是怎么回的家。
仙子家风严,回家后得到的只有呵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和你说了多少次,那些小巷子不要一个人走。”
仙子的父亲敲着桌子看着这败坏家风的仙子,手不停的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