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
陆远看着眼前那群朝自己靠近的书生,又看了看天。
“虽然天有些黑了,但是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乱来。你们是要讲王法的。”
那群书生笑着走到陆远的面前。突然伸出了双手,陆远看着眼前这群人被吓得后退两步。
一双手,“啪~”的一声拍在陆远的肩膀上,面带着笑说道:“兄台高义,因为你的缘故想必他们日后也不会如此看轻我们这条街上书生了。”
陆远有些不解,“轻看?这是什么意思 。”
陆远虽然不解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自己抢了他们生意来找麻烦的就好。
心里不由的再次赞叹,读书人就是好,是讲道理的。
“兄台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陆远厚颜无耻带着笑应下。
“哎,兄台你是不知道,那些来买字画的人骨子里傲的很。”
说话那人二十来岁,许是多年的劳累总是丧着个脸的缘故,言语是得意的,可嘴角是向下耷拉着的。
那人继续说着,像是找到了发泄源头,要将那些不快全部倾泻而出。
“想拿我们的书画应付上面交代了事,可看着我们的字画总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地都得排后头的姿态。”
“看着我们的字画,挑挑拣拣说着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这看着也不如我自个作的要好啊。”
“对,对,就是这句,我一天下来不知要听多少遍。”
插话的是另外一人,也是二十来岁,可嘴角是向上耷拉的,平常想必油水不错。
一张胖脸笑嘻嘻的说着。
耷拉个脸的人絮絮答答的说着,陆远也就不厌其烦的在一旁听着。
那人像是发泄完,将双手向上升伸,像是要伸到天边去问问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笑了笑说道:“发泄出来果然好多了。”
虽然依旧看不出是否带着笑意,可陆远看着那带着笑意的眉眼,觉得那人笑了且很开心。
那人年轻时家境还算是富裕的,往上数上几代也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上一句。
“我祖上也是阔过的。”
五花马,千金裘。
马,是这人画的做多的,做为一个有追求的,自然是只希望自己只画马,可希望就是希望,那是没实现前的期翼。
只画一种是会饿死个人的,那人自然没有这么迂腐,不然也不能站在陆远面前诉苦。
种类很杂,什么白马黑马都画,画的都是些平常马匹。那人最想画的,是大宛马,也就是那汗血宝马。
大宛马,皮肤较薄,皮肤中血液的流动较为清晰可见,看着给人一种流血的错感,故而便又称作那汗血,宝马。
可马匹难见,汗血宝马便更加的难见。
平日里男子为了观察马匹,主动的以低廉的价钱找了个马房的活计干,一干便是一个来月。
好马是需要遛的,而遛马的的那一刻则是男子最高兴的时刻。
而那汗血宝马,男子也就小的时候见过那么一次。
那时他阿父骑在马匹上英姿飒爽,三十来岁的年纪,面色坚毅。好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身后跟着足足数百人。
可阿父不是将军,年长后的男子也知道自己阿父不是将军,身后跟着的也不是他的士兵,是他的同袍。
那是一支敢死队,送情报的敢死队,十死无生的那种。骑着大马的时刻是他们最后第二次的高光时刻。
最后一次是他们情报送到,战死的时刻。
陆远面带着敬佩拍拍那人的肩膀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不怪我抢你们生意便好。”
“兄台,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这一个月才来那么一两次,何来抢生意这么一说法呢?”
“是吧,大家伙。”那个胖脸男子笑嘻嘻的说着。
“是啊,是啊,兄台说的哪里话。”
众人纷纷应和着,面带“核善”的看着陆远。
“靠,还我的感动,去他娘的仁义道德。”陆远骂骂嘞嘞的收拾东西便离开。
背对着他们,陆远笑了笑,挺有趣的。
陆远本就没有长期摆摊的打算。
太阳落得更下了,那落日的余辉渐渐快要消散。
卖糖葫芦的小贩,背着那长长的稻草杆子,上面还插着一串糖葫芦。
仆从看着那糖葫芦被一个妇人买走,糖葫芦被一个孩童一口口的咬碎。连带着还有那仆从的心。
“你说我犹豫个什么劲呢,三文钱的,两文钱的,你到是先买一根啊。”
仆从站在原地喃喃的说着。
这是这附近最后一处卖糖葫芦的地界,其他地方的太远了,等赶过去人家也早早得到收摊了。
孩童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没吃过的糖葫芦递了过去,完完整整的一共七颗。
“喏,我吃腻了,给你了。”孩童抽抽鼻涕抬着头看着低着头的仆从。
仆从愣了愣,满心欢喜的接过糖葫芦。从怀中掏出一对做好的小木马,递了一个给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