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安柠回房后情绪一直很低落。
想到自身被扣上了杀人的罪名,她既愤怒,又委屈。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可为什么总有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从今往后都要在监牢中度过余生,那又是何等的不幸?
“安柠,不要胡思乱想。”
郁听白拿着吹风机给安柠吹着湿淋淋的头发,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梳妆镜里满脸愁容的她,“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郁先生,你会离开我吗?”
安柠感觉她很快就要失去郁听白,总是患得患失,毫无安全感可言。
她转过身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闷声呢喃道:
“如果你也离我而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郁听白缓声哄着安柠,但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最近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不敢合眼。
就怕一合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安柠要是能够照顾好自己也就罢了。
问题是她其实挺依赖他的。
再加上司夜宸有意让安柠背上杀人的罪名,她现在的处境正可谓是四面楚歌举步维艰。
“郁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在床上是挺没用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郁听白探了探她发心的温度,随手将吹风机扔到了一旁,沉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
安柠轻轻地点了点头,双手始终紧紧地揪着郁听白的衣角,“郁先生,我睡醒后你一定会在的吧?”
“一定。”
郁听白将安柠抱上了床,由着她枕着他的胳膊入睡。
今晚他的身体很不舒服,浑身上下都在疼。
他甚至感觉自己熬不到天亮。
无奈之下,他只好联系了陈虢,让他即刻赶来。
可北海号游轮的位置离海岸线越来越远,就算是走空路赶来,也得好几个小时。
郁听白很怕自己突然死在床上。
要真是这样的话,安柠岂不是要吓死了?
黎明时分。
郁听白的情况越发糟糕,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恰巧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郁听白还以为陈虢这么快就赶到了,忙不迭地下床给他开门。
打开门的刹那。
他才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傅雪倩。
“傅小姐,有事?”
郁听白反手虚掩着舱门,深怕外头的动静扰醒安柠。
安柠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难得能睡个好觉,他自然不舍得打扰到她。
“郁先生,我来是想给安小姐送点补品的。她太瘦了,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傅雪倩连忙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郁听白。
郁听白正想开口,却因为突然袭来的眩晕感,眼前漆黑一片,眨眼的功夫就晕死了过去,“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甲板上。
“郁先生!”
傅雪倩见状,忙蹲下身探了探郁听白的鼻息。
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此前她曾听人说起过江城郁家大少怪病缠身,活不过二十五岁。
现在得知归零能够治好他身上的沉疴旧疾。
傅雪倩倒是不介意收了他这副病恹恹的身体,总归有救就行。
沉吟片刻后。
她即刻让人将郁听白扛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周柔原本打算前来归还郁听白落在酒吧里的白色西装外套。
得见傅雪倩鬼鬼祟祟地让人将他扛到了房间里,心里很不舒坦。
为防傅雪倩对郁听白用上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她再也顾不得细枝末节之事,赶忙调转了方向,飞奔着往傅枭的房间赶去。
而另一边,傅雪倩让人将郁听白抬到自己床上之后。
并未急着致电游轮上的轮值医生。
她拧着眉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郁听白,似在权衡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这一点她和傅枭倒是极为相像。
无论是做什么事,她都讲究将利益最大化。
亏本的买卖,她向来不做。
纠结了好一会儿。
傅雪倩终于还是决定赌上自己的名声,只为谋得郁太太的位置。
虽然她和郁听白仅仅只有几面之缘。
但自小混迹在上流圈子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很显然,郁听白绝对是个很好的选择。
有钱有权有颜,对待感情也很执着。
最关键的是,周柔恰好也很喜欢郁听白。
傅雪倩从小就看不顺眼周柔。
但凡是周柔的东西,她都会凭借自己傅大小姐的身份,不动声色地抢过来。
她很怕周柔先她一步攀上郁听白。
这样一来。
从今往后她上哪儿炫耀自己良好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