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睁开双眼的时候,正躺在废弃阁楼里的小床上。
只见四壁铺满了深棕色的木板,许多地方已经掉了漆。
榫卯式的吊顶上垂挂着一盏外罩着乳黄色灯罩的白炽灯。
灯光昏暗,衬得周遭阴森又可怖。
凉风拂面而过,安柠才发现床边还有一个正在运作的立式电风扇。
扇叶上积满了灰。
转动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安柠怔怔地盯着身侧的电风扇,费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垂眸扫了眼血红色的薄被和床单,她的脑海里全是恐怖电影里的可怕场景。
说来也是奇怪。
红色在许多场合都被视作喜庆的象征。
可镌刻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便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
有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坐在祭坛上的祭品。
天啊...这是哪儿?
安柠局促地吞咽着口水,暗暗压下心底的惊骇。
她揉了揉疼痛不止的后颈。
怔忪间,脑海中骤然闪过霍西爵身披黑色斗篷的可怕模样。
她这是被霍西爵绑架了?!
安柠眼皮狂跳,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斜挎在身上的包包,掏出了仅仅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电量的手机。
考虑到电量已经严重不足。
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拨打了报警的电话。
只是...
电话刚被接通,就自动关机了。
眼瞅着屏幕几乎要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安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就着昏黄的灯光,她仓皇地下了床,试图打开角落处那扇挂着二十年前的日历的木门。
然而,门似乎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再三尝试,依旧无济于事。
“小百合,是你吗?别浪费气力了,木门被大锁链锁着,拽不开的。”
木门外,骤然传来了寻欢的声音。
安柠没想到寻欢居然也在这里,显得有些诧异,连声问道:“寻欢,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小夜莺也被霍少绑到了这处废旧阁楼里,这会子手脚都被绑在了柱子上,挣脱不开。”
“他把你们也绑来了?”
“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将我们绑到这里后,还在阁楼里浇了大量的汽油。”
“他人呢?”
“五分钟前接到了一通电话,跑出去了。”
寻欢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探听到的所有情况都告知了安柠。
话音一落,他还不忘嘱咐道:“小百合,你看看屋内有没有斧头之类的工具,试试暴力破门。”
“我找找。”
安柠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在逼仄狭小的卧室内翻找了起来。
找了足足十分钟。
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柜子,都没有找到可以用来防身的道具。
不过她也并非一无所获。
从木质地板的暗格里,她找到了一张发黄的照片和一本破旧的日记本。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性感的黑丝,怀中还抱着一个五官标致的男孩。
男孩长得很俊俏。
就算身上深蓝色的水手服已经洗得褪了色,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干净很清爽。
这是霍西爵?
安柠出神地看着照片背后歪歪扭扭的大字“妈妈,我恨你”。
这世上,应该很少人会憎恨自己的亲生母亲吧?
霍西爵为什么会对生他养他的女人恨之入骨?
是因为他妈妈的职业不够光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安柠没有时间去细想。
紧接着又将注意力投注到了边上那本破旧的日记本上。
看着日记本封面上被鲜血染透的名字,安柠的心口处莫名有些犯堵。
沐婷婷的日记本为什么会被霍西爵藏在了这里?
日记封面上又为什么会有斑驳血痕?
按理说霍西爵要是那么爱沐婷婷,她的日记本难道不应该珍藏在书房里的书架上吗?
安柠带着满腹的疑问,瘫坐在地板上,草草地翻阅着日记本。
前面几十页的内容大体还算正常。
记录了她和霍西爵从相识相知相爱直至闪婚的日常。
可看到后面,安柠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4月17日,爵又打我了。他骂我荡妇,将我的头按在了马桶里。”
“4月18日,他哭着向我道歉,我心软了。”
“5月12日,我去夜总会赚外快,遇见老乡,多聊了几句,不小心被他撞见,又是一顿毒打。”
“5月17日,老乡看到我手上的淤青,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我说不需要。他给我留了名片,我才知道他叫郁听白,是江城郁家大少。”
“6月2日,郁少突然发病,我联系了他的司机送他回家。很不巧,又被爵看到了。他下手很重,继上次打断我两根肋骨之后,又打落了我的门牙。”
“7月1日,爵喝了酒,梦见我和郁少有染,暴打了我一顿。”
“7月2日,我流产了,我好想逃离。再这么下去,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