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白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安小宝还在朝着跌坐在地的安羽彤狂吠不止。
虽说安小宝才两个多月大。
但毕竟是生性凶猛的藏獒,真正发动起攻击,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招架住的。
这不。
安羽彤就被安小宝的架势吓得双腿发软。
跑也跑不动,只顾着扯着嗓子大声呼救。
“蠢狗,找死!”
郁听白见安羽彤的小腿被安小宝给咬伤了,猛地一脚朝着安小宝的小脑袋踹了过去。
安小宝吃痛地呜咽了一声,踉跄退了好几步。
它黑洞洞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恐惧,森白的牙齿却一如刚才那样凶狠地龇着。
“听白,救救我。”
安羽彤吓得双唇发颤,一头扎入了郁听白的怀抱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只是想给柠柠送碗燕窝补补身子,她为什么要放狗咬我?”
“汪!汪汪!”
安小宝听到安羽彤的声音,又开始陷入了焦躁的状态。
向前抻着脖子,作势欲再度发起攻击。
“滚。”
郁听白动了怒。
顺手将矮柜上的玻璃花瓶朝着安小宝脑门上砸去。
只听“硴啦”一声响动。
玻璃花瓶瞬间被摔得粉碎,碎玻璃渣铺陈了一地。
而本该被郁听白直接开瓢的安小宝,这会子已经被安柠紧紧揣在了怀中。
“小宝...”
安柠深知安小宝误伤安羽彤一事,已经彻底激怒了郁听白。
所以,她根本不敢向他求饶。
只能用自己羸弱的身体替安小宝挡下所有的伤害。
郁听白本来想直接摔死安小宝。
见安柠百般护着,不动声色地收了手,冷声道:“管好你的狗。”
“呜呜呜...听白,我的腿好疼!”
安羽彤哭得泣不成声,花容失色的小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惧。
郁听白蹙眉,蹲下身打横抱起了她,沉声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临出门前,郁听白还不忘回头警告着安柠,“再有下次,我保证直接打碎它的头盖骨。”
“......”
安柠紧紧地搂着受了惊吓身体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的安小宝,一言不发地瘫坐在了地上。
触及到郁听白森然的目光,她默默地将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的手藏到了安小宝身后。
为了保护安小宝,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跑出了洗手间。
从郁听白的视角上看去,隐约还可以看到她波澜壮阔的胸。
不过...
他现在可没心情欣赏这些。
门外人来人往的,她居然衣衫不整地就跑了出来,到底知不知羞?
“怎么办?腿上要是留疤了该怎么办?”
“我下个月还有一场国际舞蹈大赛,这么一整,原先订下的服饰都不能穿了。”
安羽彤深怕郁听白对安柠心软,在他怀中小声地呜咽出声。
闻言,郁听白忙收回了视线,抱着安羽彤快步往急诊科赶去。
安柠幽幽地看着郁听白离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在他心中,安羽彤是天上月,是山上雪,美好纯粹,不可亵渎。
安羽彤的腿绝对不能留疤,因为她是出色的舞者,是天生的舞台王者,必须从头精致到脚。
至于她,充其量只是地底下的烂泥。
又脏又贱,一文不值。
她的手就算是被玻璃碎片割得鲜血直流,也没什么。
尽管她也曾斩获过的国际级钢琴大赛的奖杯,国家级古筝大赛的桂冠等等。
可自从魏娴雅掌权之后,她就没有摸过任何一样乐器。
于是。
她在声乐舞蹈方面的天赋,也因此被消磨殆尽。
“小宝,没事了。”
安柠叹了口气,柔声地安慰着缩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的安小宝。
安小宝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颓丧地垂着脑袋。
看到安柠染满了鲜血的手心,它自责地直掉泪,呜呜地哀泣出声。
“你是在担心我?没关系的,不怎么疼。”
安柠缓声安抚着怀中狗崽子焦躁的情绪,思绪却渐渐飘远。
她想不明白,安小宝为什么会突然攻击安羽彤?
安小宝虽然是只藏獒。
但性情脾气方面都比较稳定,比刚出生的小奶猫还乖,鲜少冲人狂吠,更别提突然发狂无缘无故地攻击人...
“安柠?”
司夜宸路过的时候,见安柠颓然地瘫坐在了一片碎玻璃渣中,显得十分诧异。
他快步走了进来,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被玻璃划伤的手,关切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他伤的你?”
“不是。”
“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顺便再打一针破伤风的针。”
司夜宸没有多问,而是轻轻地扶起了安柠。
无意间瞥见她微敞的领口,他赶忙移开眼,不动声色地将病床上的浅色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安柠下意识地闪躲着。
她实在太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