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白听忱这么一番解释,容无崖懂了。
他呵笑了声,“早不找孩子,晚不找孩子,自己快死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孩子,怎么,前二十多年干什么吃的?孩子难道是突然才有的?”
白听忱对大治国老皇帝的这个做法,也是嗤之以鼻。
他见自己兄长阴阳怪气,当仁不让的跟着附和道,“他的算盘,打的我在大兴都听到了。他的大皇子不成气候,愚钝至极,说是小时候磕坏了脑袋,所以智力一直发育不全。”
“二皇子又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听说玩的很开,男的女的通吃,日日流连风月场,夜夜喝的烂醉如泥。”
“三皇子是个正常人,资质不见得多好,好歹作风不至于让人诟病,可他被当成储君来培养后,老皇帝是越来越不满意。”
白听忱一一点评完,啧了声,“这不,他就想找找自己早年的那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他也无所谓,但如果是个儿子,他就能多一种选择。”
容无崖最厌烦这些皇权争夺,权力制衡。
在皇家,总能看到最肮脏的人性,和最狠毒的算计。
他听完白听忱的话,轻扯嘴角,“他要我们一起找?”
“是这个道理。”白听忱看向他,“所以阿哥,你就代我走一趟吧,刚巧你不是要找我小嫂子么,大治国离得远,我们的手之前没办法伸过去,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
“……”
容无崖掀开眼皮,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白听忱不明所以。
他这个提议很好很棒啊,也确实是为他哥着想的啊。
那他哥这个阴涔涔凉飕飕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容无崖确实有点烦。
这差事要是早些落在他头上,他肯定满口答应下来,欢天喜地,甚至迫不及待的就往大治国赶。
可现在楚殷殷就在他身边,他便哪里都不想去。
他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下一瞬,便改了主意。
大治国境内,因为有一座神山,所以自建朝历史上便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邪术巫术之类的,关于催眠一事,兴许能找到些许线索。
“阿哥?”
“知道了。”容无崖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动身?”
“就这两天吧,你准备准备。”白听忱还是挂念着他的精神状况,“刚好,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散散心,别总是沉迷于公务,如果你怕想念小嫂嫂的话,倒是也可以带上姜穗。”
“正有此意。”容无崖说着起身,“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他走后,白听忱才拧了拧眉。
看他哥的这个样子,连去别国出使,都要带上个赝品。
他对姜穗真的与众不同!
……
容无崖回到府上,沉着的脸色变得柔和。
他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颠颠的脚步声。
容无崖面上染着更深的暖意。
几乎在抬眼间,一大一小便小跑着出来。
前者两只手高高举着,边跑边咿咿呀呀的喊,“爹爹~”
后者也张开手跟他索要抱抱,人到跟前含羞带怯的看着他撒娇,“夫君~”
容无崖觉得,人生圆满,也不过如此。
他先将楚殷殷拥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又俯身,将小醒醒抱了起来,又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容无崖就这么拥着他们往里面走。
他和楚殷殷之间的隔阂在渐渐消失。
二人近来相处的很融洽。
一方面是因为他夜间劳动的勤快,女人的身体是通向女人心灵的钥匙,另一方面是因为,楚殷殷的记忆,又恢复了点。
是真的恢复了点,但也真的只是一点点。
她只告诉他说,在某个瞬间,看到过一些画面。
画面上有着他的脸。
具体是什么样的画面,什么情况下的画面,都不清楚。
不过这也足够让楚殷殷感到兴奋了。
三个人坐到了里屋的大床上。
醒醒一碰到床,就开始打滚,撅着屁股翻跟头玩。
容无崖和楚殷殷都由着她去。
楚殷殷笑盈盈的看着他,“我今天有看到一些画面,还是和之前一样,飞速一闪而过,不过我现在看到过去的次数,比之前频繁了,说不定,再过些时间,就能完全恢复记忆。”
“恩。”容无崖大掌抚在她的脸颊上,“有没有不适感?脑袋还有疼吗?”
其实是有点疼的,但在可以克服范围内。
就像是谁用小针扎了一下,然后很快被又抽走之类的。
“没有了。”她摇了摇头,“我今天想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容无崖认真聆听。
楚殷殷脸上带着笑意,“我不想一直待在府上,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容无崖,我是个大夫,要救死扶伤,之前来到京城,我便打算开个医馆,在府上待着的这些无聊日子,这个念头更强烈了。”
容无崖心里不愿意。
她现在不能抛头露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