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渊哂笑了声。
他靠近些,居高临下俯身看向他,“四哥这话说的不妥当,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十年,我都会活着。”
霍起丞扬了扬眉,对于他的挑衅,视而不见。
他勾起唇角笑的温和,“活着是好事,自从你失踪之后,家族里面陆续派出过不少人去寻你,父亲前些年状况好的时候,还总是会问起你,如今你归京,若是父亲醒来,想必定然是要高兴的。”
“这些年寻我的人倒是不少,可都是要我命的。”霍临渊摇了摇头,“可惜,就凭那帮废物也敢到我跟前舞,实在是太小看本公子了。”
霍起丞淡定的继续道,“不管如何,回来就好。”
霍临渊龇牙一笑,“本公子是觉得挺好,你们觉得好不好,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
他转而把话题一转,看向霍继远,“你看,七弟一看就不高兴,脸垮的跟头驴一样,难道说,派去那些杀我的人,其实是七弟的手笔?”
“你别血口喷人!”霍继远脸都绿了,“这事跟我没关系!你少冤枉人!”
霍继远见到霍临渊,就想到那些被他支配的恐惧。
他从很小就害怕霍临渊。
霍临渊是嫡子,一直就看不上他们,变着法的捉弄他们。
他那会儿年纪还小,没少被他欺负过。
什么虫子蝎子死老鼠之类的,都出现在他的被窝里。
他害怕的哇哇哭,跟母亲说要去告诉爹爹。
可霍临渊是爹爹最疼爱的嫡子,就算说了也没用。
时间久了,他就学会了默默忍受。
好在那会儿,霍临渊并没有把小不点的他放在眼里。
偶尔的捉弄,只是心血来潮。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否认,霍临渊给他造成的阴影。
在得知霍临渊失踪之后,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当然不希望他能够再活着回来,也确实派出过人去杀他。
可是他的人回来告诉他,没找到他的踪影。
前后不到几个月,他就放弃了。
现在怎么又好端端的扯上他了?
霍继远见霍临渊不答话,只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他看,气更不顺了,“你瞪着我做什么?瞪着我,我也没做过那种事!我没做过的事情,问心无愧!”
“说得好!”霍临渊好整以暇的鼓起掌来,“其实我也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激动,他们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你没那个胆子。”
霍继远被他这么说,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咬了咬牙,轻哼了声,没再说话。
霍临渊闹了这么一通,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怪异。
可他好像浑然不觉,又自顾自的开口,“对了,我过去看看爹爹。说不定,今天我回来了,爹爹有所感应,恰好就醒了过来。”
说话间,他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霍临渊刚才就看到了容无崖。
如果不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会撕了他。
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资本,全都被他毁了。
昨晚从王府回去以后,他连夜请了好几个大夫给他看病。
大夫们都说,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但可以一试。
要是治不好,他绝不会放过容无崖!
至于眼下,成大事者,要能屈能伸。
势不如人时,就要遭这份罪。
霍临渊的目光落在容无崖身上,后者气定神闲。
起初像是一直没有察觉到,后来才朝他看来。
霍起丞出声替霍临渊介绍道,“这位是瑞王爷。”
霍临渊哦了声,“听说过,这些年我逃命在外,倒是听了不少有关瑞王爷的传闻。只是不知道,今天我霍家的家事,王爷您怎么屈尊降贵到这儿来了?”
“本王乐意。”容无崖淡声笑道,“霍公子有什么意见?”
霍临渊靠近了几分,“自然不敢有,王爷有权有势的,若是不小心招惹了你,还要掂量掂量脑袋能在脖子上面待几天。霍某哪里敢有意见,只是……”
他呵笑了声,口吻里面带上了几分挑衅,“只是这人的一生,谁都不敢保证总能春风得意,今日起高楼,指不定明日楼就塌了,霍某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看见王爷如今好好的端坐在这里,生出了些许感慨而已。”
“犹记得几年之前,我在偏远地区听到的传闻,还是瑞王爷是个活死人,谁能想到不过区区几年,瑞王爷不仅活了过来,还成了如今权倾朝野的重臣。”他也学着容无崖刚才的口吻,浅浅的笑了两下,“人生真是无常啊。”
“是啊。”容无崖捻了捻手指,“人生无常,比如现在你还好好的活着,可是你说了这番话,惹得本王不高兴,本王就可以立刻叫人把你杀了。”
此话一出,原本就气氛诡异的屋子里,更加诡异了。
霍继远是最能蹦跶的,这会儿恨不得夹着尾巴,当自己不存在。
霍择安年纪小,正在细心观察,彼此间的暗流涌动。
霍易安为人中庸,胆子小,向来以霍起丞为主心骨。
霍起丞这会儿没说话,他也识趣的什么都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