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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篇 命运的低语(1 / 2)

令峦峦反手挥一挥衣袖,那两个短命鬼在门外,仿佛被空气里的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般,窒息而亡。他们的灵魂被抽了出来,成色不好,是冷烟色,污浊地很。

这个成色,看来是没法利用了。令峦峦摇头,将他两个的灵魂旋化为两粒黑色的丸子,锁于一个黑瓶里。这两人的欲念极深,各种不干不净的念头已经腐蚀了他们的意志,说白了,活得就如同猪狗一般,看着是个活人,实则性灵已死,毫无价值,就是个会喘气儿的行尸走肉。

峦峦用一个玉盆洗洗手,又开了窗子通风,这才觉得好些。

屋外的寒风夹杂着碎冰呼啸着涌进房间,只见令峦峦的房内,都是空空的,没有任何的摆设,如白洞一般,凛冽的寒风扫过,房间内的石床、石凳,竟然纹丝不动。

她看着屋外的街道,慢慢的向远处张望,她的视线穿过层层的冰雹,看见了栖霞山的影儿。她注视着那一座栖霞山,只见有若隐若现的虹光,这虹光寻常人是看不见的,令峦峦却能清晰的看见,或者说是“感知”到。

凤华城经过了这几日冰雹的摧残,虽然昔日繁华的建筑框架依然屹立,可是保不得蒙上了一丝破败感。这一丁点的破败感,足以让一些人梦醒了。

离人馆的鲍师傅,是个焚尸的老师傅。他按理说,已经到了视尸体如草芥的境界了,只是最近,焚尸的活计多的让他怀疑人生。由肉心变石心容易,由石心变肉心却难,量变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容易产生质变的。可是变过去以后,还有可能会变回来。鲍师傅近日就是这样,莫名的哭泣,茶饭不思。

倘若从石心变回肉心,非得积累足足的量方可,这个焚尸的数量,非鲍师傅这样在职有年岁,又经手无数的人方能体会。

刚刚《软魂送》响起的时候,鲍师傅也听见了,不知怎么的,就留下了眼泪。平日里见惯了生死的他,就像打开了感伤的阀门,止也止不住。

心上也像结了痂似的,一层一层剥落,黑色的硬壳一层一层掉落,只剩下柔软的红心。

鲍芹回到了自己家,他看到自己又聋又哑的老父亲,不知怎么的,就上去抱住。

老父亲因为聋哑的缘故,平时行事是慢慢登登的,今见儿子如此,下意识的抚摸儿子后脑勺的头发。

无独有偶,申榭阁的香月听闻《软魂送》的时候,也是止不住的流眼泪。这情形,将香雨吓一跳。那些个小姑娘:香云、香雪、香红、香琴……也开始哭,众姊妹都开始哭,独独香雨没哭。

这让香雨感到很孤独。

“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姜妈妈气的扭掐那几个小丫头的肩膀,生怕惊扰到客人,压低了声音说,“本来就不好了,哭成这样,是死了爹妈还是死了男人孩子?若是吓到人,谁也别想好过!”

“这是干嘛呢?”兆妈妈看苗头不对,也来了,“再给我哭,饿你们半个月!都给我回去擦脸。”

“怪道了,刚刚那歌儿一响,这几个就一齐哭,跟号丧拜坟似的,别是附了鬼吧!”姜妈妈用袖子捂着嘴脸悄悄地说。

“你也神神叨叨的了,什么附了鬼?我看就是那几个丫头诚心捣乱,想偷懒耍滑,我见的多了。”兆妈妈笃定地说。

话音刚毕,申榭阁的后院就传来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声音绝美至极,比之刚刚的《软魂送》,更加温厚,像是神祇从天上发出审判的声音。

香月并香红香云几个小丫头,听到这个歌声,忽又笑了,脸上的泪痕也消失不见。几个丫头高兴起来。香雨见状,又不明原因,自己怎么哭也不哭、笑也不笑?同为索萦族姐妹,理应患难与共,此刻却单单剩下了她?

阁中一众管事和客人,听到这个声音,头痛欲裂,只喊“哎呦,哎呦”,姜妈妈和兆妈妈,都抱着头蹲下,还有几个男客,在申榭阁的大堂里抱着头打滚,还有几个后堂的打手,平日里不露面于人前的,听闻歌声,纷纷排队跳井,不知为何。

金采采正穿着她那件御风驰鹿裙,准备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谁知这歌声响起,腹痛如绞,捂着肚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不消多时,竟痛的几乎昏厥过去,面色如纸,鲜血晕满了衣裙。

她勉力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腹逐渐平坦,又惊又气又恨,心气一时懊恼郁结,彻底的人事不知,撒手睡去。

依云馆门前的黑色雕像,几对豹狮结合的兽雕,竟然如活了一般,他们发起疯来,只不过离不开他们蹲坐的黑色石台。

疯起来,又无处逃脱,几个石头做的兽雕开始大口吞吃自己的后腿和前肢,不一会儿,竟变得残肢断脚的,又狰狞又狠毒又悲戚。这石头断裂的声音十分骇人,石头吞吃石头的怪异声音和情景,吓得路上的行人四处逃窜。

曲冰的歌声传到了栖霞山,曲流第一个就听出了是姐姐的声音。

“这是姐姐在唱《命运的低语》。”曲流自言自语,“这下子,不知又有谁被调戏了。”

景枯听见了这个歌声,可不得了,他拉起了风晓兰的手手,如同一个青涩娇羞的少年。风晓兰像是触了电似的,开始害羞起来,这一点也不像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他俩竟然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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