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玻璃碗的人瑞,令峦峦内心毫无波澜,她心想:“就这他们也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厌恶的闭上眼睛,稍微修整一会儿,起身离开。打开令生庐的门,她看见了柴禾,她一向不喜欢人,尤其是柴禾这种人,眼下见了他,心里更是立生鄙夷。看都没看他,立刻走开。
柴禾本想追上她,谁知她的脚程那么快,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望着空空的令生庐和桌上一碗刚炼好的人瑞,柴禾笑道:“真是个会生金子的冷美人。”
眼下这情形,任谁都不敢轻易出家门的。叶兴却恍若无事一般,只着一般稍厚的棉衣就出门了,他拎着两个食篮子,去了乞丐屋。
之前乞丐屋塌了,为了让这些乞丐有去处,华羽台拨款搭建了一些凉棚。这些凉棚只是为了夏天避暑,临时用用,谁知赶上了这要命的雹子。
巧的是,乞丐屋当时并没有全塌,有几间房子还是好的。当时,凉棚搭好的时候,所有的乞丐都可以搬过去,只一些不愿走的老乞丐、小乞丐留在了乞丐屋。这几间乞丐屋撑过了大雨和冰雹,里头不愿走的乞丐们,侥幸活下来了。
叶兴到了那里,将食篮子放下,数了一数幸存乞丐的人数,正正好好有八个人。
“恩公!都是恩公我们才活到现在阿!”一个名为“老菜瓜”的老乞丐跪下来哭着说。
“嘘,”叶兴示意老乞丐不要往下说,老乞丐会意地不说了,叶兴打开食篮子:“这两提篮子里都是好菜,快吃吧。”乞丐们围过来帮忙拿出饭菜,他们的手指都有些冻疮了,红紫紫的。
叶兴扫了一圈,点了四个身强力壮的,说:“门外有八个箱子,有一些粮食和衣物被褥,都是充足的,你们抬进来。以后每隔几日,都会有人来送几口箱子,你们不必忧心,只管互相照顾,务必周全小心。”
那四人出去看,门口果然有八只箱子码得整整齐齐。他们依次将箱子搬进来,后面的时日也按照叶兴说的,彼此照应。也有人定时给他们运送来补给,不过他们不曾见过那些运箱子来的人,他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这八个人睡着之后或者无人注意之时。他们只当是遇见了贵人,满心里只有感激,不加多想。
城外的离人馆里,已经是怨声载道,棉被和褥子都是馊的不说,饭食也是味同嚼蜡,而且拿到手里的时候已经冰凉了,屋子里也没有炭火,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里的每个活人,都是交了一千金刀的铸币税的,一千金刀都可以买百十座上好的房产了。原本说好是待个三日,帮忙运送三日的尸体,就可以进凤华城去交易。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六天,有的甚至待得更久……这些人原本都是富商大贾或者是高官显贵,不过就是想去依云馆买些人瑞和人华,如今别说长生不老,就是小命都有可能搭在这离人馆!再过些日子,自己可能就变成离人馆内的又一具尸体。
管事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栖霞山,倒是平静,一切如旧,风和日丽,依旧是夏日的暖意融融。
孤忏正有些乏了,走出屋子,到院子里伸伸懒腰,看看风景,正巧撞见了风晓兰和景枯。懒腰伸了一半,差点闪到老腰,赶紧缩步,想要退回屋子。
“孤老!别躲,来喝酒!”风晓兰喊道。
孤忏心想:喝酒就喝酒,千万年来,又不是第一回当电灯泡,为什么这个工龄超过一千万年的脑子里会有“电灯泡”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是打哪来的?孤老人家已经忘了。
“看见这些民不聊生的情景,我这心啊,真是痛!”风晓兰大姑娘又开始感叹。
“少来,你少说也活了九千岁,这些人事,哪能激得起你内心的涟漪?”孤忏面无表情地冷嘲,丝毫不留情面。
“虽然我也看过几次大大小小的‘世界末日’,可是每一回,我都放不下阿。”风晓兰说,“虽然我老了点,但我这心也不是白长的。”风晓兰边说边给孤老爷子倒酒,孤忏闻着这酒香,顿时心旷神怡,笑逐颜开。
“孤老可算过这次的异象?”景枯问。
“不算,不算,随他去吧!”孤忏笑着抿一口酒,只觉爽咧,说:“算那么清楚,我老人家可活不到这把年纪喽!不算了!”
景枯笑着摇摇头,拿这个人没办法,顺手还给老爷子的碟子里夹了一些趁口的小菜。
弋挪和虹瑭两个人,正在凉榭看虹瑭先前收集来的,凤华城梦境的幻影。如今这个世界冰雹子、大雪、风沙、河水泛滥齐发,凤华城的梦境模型并没有破碎,依然在波光粼粼地变幻着……弋挪望着虹瑭,虹瑭也明白了什么,望着弋挪,这说明——这个异象虽说是突然地发生,但可以说是早有预谋!
一切都可以连成一条完整的时空线索,这中间的一环——异象,是必然会发生的。弋、虹二人,年纪轻轻,不过百千岁,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并不像风晓兰、景枯、孤忏那样高龄,所以推出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们两个是很惊讶的,内心着实震撼了一把。
弋挪和虹瑭深深为这些遇难的人哀恸了。
先前千宿宿来长生戏楼的阿京房里盗取天书,被陶升三下五除二地拿下了,如今,他被捆在陶升的房间。每天,陶升会给他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