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抬起手,试探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他拔下了那枚纯金的匕首,当然,这匕首已经被血染红了,林渊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它是不是纯金的。
没有它钉子一样的支撑,没药跌落在地。
在没药吐了几口血之后,林渊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没药第一次用如此虚弱的声音说话:“他接近我,是为了我身上的无药蛊。我错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接近我来谋害魔族,后来我以为他爱我。原来都不是,都不是……他接近我是为了取我身上的无药蛊。”
“嗯,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想为枠长岭报仇,后来我以为她爱我,原来都不是,她是为了鹿闵。以后恐怕该为鹿闵报仇了。”林渊也陷入这样的情绪里,“她要求我保护别人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但是她不知道我拼命保护别人的样子有多狼狈。对吧?”
没药抬起头看他,她这才发现林渊也受伤了:“你背着她,还能带着我回魔族吗?”
“嗯,能吧。”林渊走上前,扶起了没药,“我还能御剑。”
“嗯。”临走前,没药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把纯金匕首,想到自己之前给他的那无力的一巴掌,其实那一巴掌里,自己把无药蛊已经种进了他身体里。
这是没药之前就想做的事情,哪怕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接近自己,才要杀了自己,也还是想做完:“但愿你所得到的一切,值得你抛弃了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就像你爱林嫣一样爱他。”
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无药蛊可医死人,肉白骨。那倘若是连白骨都没有呢?重塑的身体实在是难受,绿明飛强撑着爬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绿施楠和绿懿昆的尸体还在不远处躺着,而自己却重新活了过来,这让绿明飛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幻境里。
随后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儿童的手。不过不等他多想,他急着去看看没药,就算是自己钉偏了,可是若是一直没有人救她的话,恐怕时间长了她也受不住。毕竟这是在外面,对于魔族来说,没有可以供她疗伤的魔气,虽然说应该不会死,但是长时间没有人管的话一直被钉在石头上,没药的修为也会倒退。
翅膀还在,但是绿明飛没有力气飞起来,他只能尽力狂奔着,来到没药之前所在的地方。
这里没有人,只有不少的血,和地上那把纯金的匕首。看着明显比之前高了不少的巨大石头,绿明飛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石头变得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他找到水源,看着倒影里的自己,笑了一声。
倒影里自己穿着明显宽大了不少的衣服,背上的翅膀仍然在,只是小了不少,就像是自己。
确实是自己,不过是十岁的自己,而十岁的自己此时应该在堂庭派被各种欺辱。
颤抖着手把那纯金的匕首在水里洗干净,可是血渍却洗不干净,洗着洗着,绿明飛的眼泪流了下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己没有想着要取走她体内的无药蛊,可是无药蛊却本来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绿明飛不知道没药是什么时候把无药蛊种在自己身体里的,但是总归,那无药蛊确实是在自己的身体里。所以自己才能在那灰飞烟灭的法阵下活过来,虽然变成了如今这副孩童的样子,不过确实是活下来了。
他知道没药恨自己,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活下来了,可以和没药一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不管是远走高飞,还是跟没药留在魔族,都可以了。
只要找到她,告诉她,她会听自己的解释的。绿明飛想,她会听的,她甚至把无药蛊种在自己身体里,只要自己解释一定就可以的。
没药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医修帮她治伤的时候她也一动不动。
而林嫣儿还在昏睡中,“她确实无事吗?”林渊问医修。
“魔尊确实无事,只是睡过去了而已,睡够了,自然便醒了。”
“可是只是睡着为何却叫不醒?”
“或许,是魔尊她不想醒。”
“不想醒?”为何不想醒,林渊没有问,无人能知他内心的恐慌。
鹿闵死了,临死前他说:“你猜如果你没有保护好我,她会不会恨你?”
林渊看着林嫣儿的睡颜,她会不会恨自己?她明明说过鹿闵的命就是她的命,可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鹿闵,她会恨自己吗?
可是当初自己杀了枠长岭的时候她都没有恨自己,或许呢?或许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想他们死。
她……会恨自己吗?
“魔后,您的伤也不轻,还是好好治疗的好。”
林渊恍若未闻,没有搭理医修的话语。
守在林嫣儿床边守了半个月,林渊越发憔悴,但是没药的伤日渐好转。
第十六日的时候,不知道没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道:“给我找个炉鼎过来。”
帮她疗伤的人愣了愣。
没药:“用炉鼎好的更快一点。”
“是。”对于魔族左护法,没有人有理由拒绝,再加上,在魔族用炉鼎本来就是常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