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河哪里听不懂副将什么意思。
他眼中杀意弥漫,怒声说道:
“谁他妈说大都督死了?本将不是早就传出消息,大都督还活着么?!”
“你再胡言乱语,本将劈了你!”
副将苦笑道:
“殿下……您糊涂了……”
“眼目前儿这局面,除非大都督能彻底恢复,还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圣者爷,否则全天下都会当他已经死了。”
宁山河眯了眯眼,唇角挂满冷笑:
“所以……朝中那些大佬,便这么对为帝国付出所有的先生?”
“先生豁出生命守护的、便是这么一群蝇营狗苟的货色?”
“他们这帮驴日的,就不想想,弄死先生,谁来守护北境,谁来抵挡罗刹与元突联军,谁来抗衡拓跋轩辕和陈龙象这两个当世虓虎?”
“他们忘了赵宋怎么亡的?”
副将叹道:
“殿下,我知道您很气愤,但这就是现实,他们是不会去想这些的。”
“他们只看得到,大都督权倾天下,绝尘军横扫宇内。大都督若有反意,帝国无人能制。”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就凭这点,太多太多人,甚至包括陛下……都容不得大都督。”
他说到这里,也就跪了下来。
“殿下……您虽是庶出……但凭殿下您这些年积累下的军功……将来也不是没有机会继承大统……”
宁山河听着,目光变得森寒、看着副将:
“你跟着我多久?”
“殿下,十四年。”
“你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
“殿下,天封城已是一座绝望之城、天策师团已是没有任何补给、任何外援、任何希望的一支孤军。”
“殿下您乃万金之躯,怎可跟这帮泥腿子一起死在天封城?小的是奉娘娘懿旨,护送殿下归国。”
“送老子归国?”
宁山河满脸哂笑、指着脚下:
“我现在站立的土地,两千年前属于帝国,现在依旧属于帝国。”
“这里就是我的国、我还需要归去哪里?”
副将叹道:
“殿下,不要说气话。”
宁山河缓缓摇头:
“你觉得老子在说气话?”
“行吧,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滚吧。替我回母亲,山河身为军人,当死社稷,与国同殇,就不回去跟她尽孝了。”
副将眯着眼冷声道:
“殿下,此事可由不得您。”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便有十多个亲卫走进。
这些人自小跟着宁山河,为皇子伴读,后来跟他一起加入绝尘军。
“请殿下归国!”
他们全都拱手。
宁山河怒极而笑:
“哟呵,哥几个都来齐了啊。”
“很好,很好,老子加入绝尘军这五年,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份,在李哥、小郭他们面前抬不起头。”
“今天我宁山河便跟自己过去的身份做个了结。”
“从此老子不再是什么狗屁十四皇子,而只是先生麾下一个小兵。”
他掣紧手中战刀:
“大敌当前,尔等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老子今日便劈了你们!!!!”
话音落下,宁山河满脸决绝,手中刀锋如雪,劈向这群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伴读。
这一刻,他脑海中只有先生曾跟他说过的话。
“小宁,家国天下,从来都是三个概念,后者永远大于前者,我们是军人,更要时时刻刻拎得清。”
“先生,为了这个国,小宁正在舍弃自己的家。”
“您……快点醒来吧,弟兄们不能没有您,这个国也不能没有您……”
……
五分钟后,宁山河白袍浴血,满脸肃杀,走出营帐。
“将軍……”
外面天策师团许多战兵,看着这一幕,纷纷骇然。
宁山河眯了眯眼,无比平静的说道:
“里面死了十几个人,都是本将幼时伴读。”
“他们方才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所以本将把他们都杀了。”
“本将实话告诉你们,天封城外,百罗四十万大军正源源不断赶来,大都督却还在昏迷,可能下一刻就会醒来,也可能永远不会醒来。”
“我天策师团现在是一只孤军,没有补给,没有援军,你们……绝望吗?”
儿郎们面色肃穆,不发一言。
宁山河接着道:
“不怕你们笑话,老子很绝望。”
“我们已是孤军守城、穷途末路。”
“但是害怕归害怕,我们能怂吗?”
他目光如电,扫向儿郎们那一张张年轻的脸。
“将軍,我们不能!”
儿郎们握紧拳头,大声回应。
宁山河满意得点点头:
“不错,我们不能。”
“从前都是大都督在护着我们,现在轮到我们去护着大都督。”
“敌方先头部队五万大军,还有一个小时抵达天封城,现在本将再问你们最后一遍——”
“铁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