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料峭。
东境第三兵团大概五万人,就驻扎在丹阳鹅黄江沿岸,与对面已经沦陷的江原郡隔江相望。
夜色之下,霍字军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喝,弟兄们都喝。”
“头儿,咱可是在作战状态,要是弟兄们都喝醉了,明天会不会被罚?”
“怕个鸟,钧座他们正在饮酒作乐,明天不到晌午是不会来军营视察的,谁他娘会管我们?”
现在已是午夜,绵延十多里的军营,却是灯火通明,酒气沸腾。
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基本都在饮酒作乐。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霍明、袁天野、杜伏威等人,都是草包中的草包,怎能指望下属遵纪守法?
东境这五万人、差不多烂到骨头里。
浓郁酒气,传遍几十里,偌大军营,处处糜烂。
饮酒作乐的军官、士兵们,硬是没有一个人察觉,他们已经被许多身披黑甲、目光幽冷的杀神包围。
宁山河率领只有四千人的龙骧战团,来到这里、准备把足足有五万人的东境霍明军团缴械。
本以为会有血战。
至少会有抵抗。
但当看到营中场景,宁山河忍不住摇头。
就这些货色,也配称军人?
说是五万头猪,那都是侮辱猪!
毕竟放五万头猪漫山遍野让人抓、那也是要抓好久的。
“将軍,这帮狗东西,刚丢了江原,害得我军玄武战团全军战死、帝国子民被屠近百万……此刻竟还能心安理得的饮酒作乐?”
宁山河身边一个副将、眼中杀气宛如实质、好像能把夜色点燃。
宁山河叹道:
“大都督常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东境这五万人,全给杀了肯定会错杀无辜。但隔一个杀一个,绝对会有许多漏网之鱼。”
副将冷声道:
“将軍,虽说东境多草包,但不是亲眼看到,还真没想到他们能草包到这种地步。难怪帝国东境连百罗、新安这种蕞尔小国,都敢屡屡犯边。”
“要东境是我们绝尘军守,就这些蕞尔小国,早就被灭国!”
宁山河摇了摇头:
“霍家执掌东境三百年,裂土封疆、听调不听宣,早就是自立军阀……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就是我父皇……也基本拿他们没辙。”
副将没有接这个话题。
他知道自家将軍真正身份。
神武帝第十四个儿子。
这个身份,在绝尘军,其实很尴尬。
所有人都知道神武帝把宁山河摆在绝尘府是什么意思。
大都督却完全把宁山河当亲信培养,对他没有丝毫猜忌。
但大都督能做到,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做到。
绝尘军上下,其实一直都对宁山河有防备之心。
“传我命令,让儿郎们出击,缴这群乌合之众的械,肯定比捉五万头满山跑的猪要轻松。谁要是受伤了,就他妈不是老子的兵。”
宁山河摆手。
副将立马去传令。
只有四千人的龙骧战团,齐齐在夜色中显露身形。
“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呐喊响彻天地,浩大威严。
四千战兵,黑衣黑甲,杀气滔天,神兵天降。
五万大军,也就这么炸营。
超过一半人,都醉成烂泥,继续昏睡。
小半人在同样醉醺醺的军官指挥下展开反击,却很快就变成尸体。
枪声,叫声,呼声,骂声。
此起彼伏。
场面极为混乱。
当然乱的是东境这边。
龙骧战团四千雄兵,就如四千个严格执行输入程序的机器人——扔掉兵器抱头跪地的不管,呆愣着的就给一枪托,敢反击的直接击毙。
整个缴械过程,混而不乱,轻松写意,当真比捉五万头满地跑的猪要轻松许多。
一个小时后,除了醉成烂泥的、东境第三军团差不多三万人,便全都被绑成人棍儿,扔在一起。
“副官,汇报战损。”
一袭白袍、面色森冷的宁山河,唤来副将。
副将统计一番,脸颊抽搐,跟宁山河汇报:
“将軍……弟兄们伤了三个。两个崴脚,还有个挂彩……”
“居然……挂彩?”
宁山河满脸诧异。
副将汗颜道:
“将軍,被……被树枝挂伤的。这小子他妈有夜盲症,没看清路。”
宁山河满脸黑线。
“让我的医务兵偷偷去给他包扎。”
“遵命。”
“回来!”
“將軍,还有何吩咐?”
宁山河满脸凝重:
“这小子受伤的事儿……千万别传出去。本将怕……丢人。”
“将軍,您放心,末将懂。”
副将深以为然。
接着宁山河就将所有少校及以上军官绑了,合计三百来号人,押往为他们准备的刑场——等到天亮、少帅要拿他们狗头祭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