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从根本来说肯定是不正确的,因为造成尸体损坏的原因虫吃鼠咬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还是人在死后本身的抵抗力消失,体内存在的细菌没有了制约就会大肆繁殖生长,细菌多了就会造成尸体腐败,最后化为一滩脓水。所以尸体死而不腐和虫子的关系不大。”
“而永安土壤为什么能杀灭人体内的细菌,从而保存下尸体?我不是科学家,只能说不懂,但我知道永安历史上确实发掘出不少久而不腐甚至身体还保有水分弹性的肉尸。”
“永安土工在这种环境替人开棺拾骨,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所谓走的险滩才是老水手,所以永安土工在这行里自然是无可争辩的行业翘楚。”
“当然永安土工并不是单指永安人当的土工,永安土工是类似于门派的称谓,这个名称代表的是一种特定的群体,只要是永安土工带你入的行,那么你就是永安土工。”
“永安土工除了能力、手段上要高出别地土工一筹外,而且最奇特的是他们相信并供奉红衣灵童和尸面婆,也有称之为尸面姥姥的,二者指的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或是神仙太祖,而是死人尸变后的状态,二者也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永安养尸地所特有的奇诡怪事。”
“永安养尸地的土壤也是分等级的,有一黄、二黑、三紫、四红之说,对应不同的等级,尸变后的尸怪外形、能力各有不同。黄土里的不腐尸仅仅只是不腐,脱水而僵,形成一具干尸而已。”
“黑土里的不腐尸除了尸体不腐,指甲、毛发还会继续生长,甚至连死前胃里留存的食物都能保存下来,紫土为晶,不可入心,说的就是如果翻开的土壤下呈紫色,那就绝不可以埋入带心的尸体,否则肯定会造成尸变,民间传说里的什么黑僵、白僵、绿毛僵都是出自于紫土中。”
“而在所有颜色的土壤中最可怕的就是红土,一旦掘地翻出红土甭说埋尸,就是活人都得立刻远离十米之外,并立刻用活水冲洗身体,掘土的工具当时所穿的衣物必须立刻用火焚烧,如果不信邪非把死尸埋进土里,如果被埋的是小孩,那他的全身包括身上所穿的衣物就会变成鲜红的颜色这就是红衣灵童。”
“而尸面婆则是另一种尸变形态,具体成因至今不为人知,而之所以只会有尸面婆没有尸面公,是因为这种尸变只存在于女尸中,尤其是以妆奁之物陪葬的女子,死亡之后最易尸变成为尸面婆。”
“而永安土工之所以会拜这二者,并不因为是出于信仰,而是祈求别遇到这两种形态的尸怪,因为一旦遇见必死无疑,关于二者还有个可怕的传说就是红衣灵童尸变后会在黑夜中四处游荡,专门寻找孕妇吸食孕妇肚中胎儿的精血,而尸面婆则专割八十三岁老妪的面皮,她会将割下来的面皮盖在自己脸上,而招惹二者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血灌焦泥,而血灌焦泥也是永安土工最常用的手段之一,这在后面我会说到。”
说到这儿,王不灭问道:“这年头基本上都实行火葬了,永安土工还有活儿可做吗?”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虽然现在火葬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但土葬永远不会消失,道理有二,第一是绝大部分少数民族都有土葬信仰,这类人群放眼全国也不在少数,另外还有一群人则是在农村有田地的城里人,这些人死了之后讲究叶落归根,所以会要求尸体返回原籍土葬,甚至这里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修坟可以让先人庇佑后人,传承祖先福祉,所以一些有权利和有财富的人都会选择风水宝穴安葬先人遗骨,以求获得庇护。”
“总之我进这行多年,从来不缺活做,钱当然也没少赚,当然和遇到的风险相比,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值了老本的,因为修坟这活儿有时候就是用命再拼,而我之所以拼命干这事儿,就是为了学本领,当然也是为了自己和整个家族的未来。”
“于是我附身上了一个二十五岁的毛头小伙,也没什么技术特长,就这么成了下岗人员,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没有能力给小伙找好工作,回到家整天唉声叹气,总是翻来覆去念叨说:现在的年轻人没工作哪有小姑娘愿意跟你,这可怎么办?”
“他三十五岁有了小伙,现在已经六十岁,早就急等着抱孙子了,而女朋友知道下岗的消息后,以父母不同意为借口,和小伙分手了。所以那位父亲担心的事情成了事实,心情就更加低沉。”
“但是我知道肉身迟早会时来运转,因为最终我必然还是会走上属于自己的宿命,最终成为一名修坟匠人,于是在劳动市场投了一圈简历,就引来了一个身着深蓝色劳动布的中年人拦在我面前,他带着一副堪比酒瓶底的近视眼镜笑眯眯问:‘找工作呢?’”
“是啊。”我回道。
“我是华文宾馆人事总监王文斌。”他对我伸出右手。
“于东。”我和他握了握手。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找到下家了吗?”他一对小眼在厚厚的镜片后似乎闪烁着几分狡黠的神色。
“不知道,刚刚投过简历,还需要等消息。”我道。
“哦,是这样,我们华文宾馆是一家连锁企业,在整个浙江省的旅游景区或是沿海区域的城市都有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