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心中的杀意无穷放大,他拼命的爬着,爬着,爬着。
然后被人拉住腿,往后拖了十几米,放下。
他重新往前爬。
秦妃月在挣扎,在哭喊,在呼唤徐南的名字。
徐南用尽全身力气往前爬。
猖狂的大笑声回荡不休。
危急时刻,警笛声响彻。
两辆巡查车驶来,林震带着人赶到,将这些徐南恨不得剥皮抽筋的人抓了起来。
林震沉默了很久,还是只有那句话:“相信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徐南在笑,笑得歇斯底里。
笑得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魔鬼。
这一次能侥幸躲过。
下一次呢?
正义不会每次都准时到来。
刘妈被送到医院,徐南和秦妃月也要在医院里治疗和检查。
医生告诉二人,刘妈没救了,可以见最后一面。
秦妃月泣不成声,晕了过去。
徐南瞳孔涣散着,他突然又记起了自己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如果那不是梦,该多好……”WWω.xδ壹㈡э.οrG
“如果我有能力将那些恶人全都杀了,该多好……”
刘妈戴着氧气罩,额头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鲜血还是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她说她将房子留给秦妃月和徐南。
林震在旁边做了见证。
滴滴滴滴……
刺耳的声音响彻。
心电监护仪上,波浪线成了直线。
刘妈闭上眼睛,永远都不会再睁开。
秦妃月歇斯底里的哭声,传遍整个医院。
那么无助,那么痛苦,那么不甘与怨恨。
刘妈是孤寡老人。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牺牲在战场上。
国家会负责给她处理后事,进行火化与安葬。
秦妃月身体上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她默默的推着徐南,由林震送到了小淮街。
林震告诉秦妃月,小淮街确实需要拆迁,所以她会帮助二人尽快拿到拆迁款,让二人离开,重新找个地方过安稳的生活,并且还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二人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给她打电话。
秦妃月道谢。
林震确实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巡查。
这个夜,无比漫长。
屋子里烛光摇曳。
徐南躺在床上。
秦妃月坐在泛黄的镜子前。
她无声泪流,然后像是疯了一样,拿出刀子,在自己那谪仙一般的绝美容颜上。
一刀,一刀,一刀!
鲜血淋漓,模糊了整张脸。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徐南却痛彻心扉。
无比澎湃的戾气,让他想要毁灭这个该死的世界。
秦妃月晕了过去。
徐南从床上扑下来,砰的一声,全身剧痛。
他竭尽全力的爬到秦妃月身旁,拿出手机,给林震打了电话。
林震才刚到家,就立刻又急匆匆的赶来。
秦妃月住院了。
徐南就在她旁边看着她。
整整一个月。
徐南呆呆的看着。
秦妃月始终没醒来,像是死了一样。
徐南觉得她如果就这么走了,也该是一种幸福。
这个世界,确实没什么好留恋的。
秦妃月还是醒了。
她脸上遍布狰狞疤痕,像是恶鬼。
只剩下那双依旧漂亮的眸子,空洞又冷漠。
“这是拆迁费,你们拿着吧。”
林震不知道该说什么,将数十万拆迁费留下之后离去。
秦妃月终于可以出院了,她很平静,戴着口罩,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徐南离开医院。
三天后,秦妃月买了一套房子。
两室一厅,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四十多万。
这栋居民楼很老旧了,跟于仙仙曾经住的地方差不多。
楼道、房门,全都是小广告。
阳光照耀不到,霉臭味遍布。
秦妃月用剩下的钱租了个门面,开了面馆。
手艺一般,生意一般。
但秦妃月很满足。
白天,她推着徐南去店里,她煮面,徐南和面,洗菜。
关门后,她推着徐南回去,先把徐南背进屋,再气喘吁吁的下楼拿轮椅。
二人并未发生什么。
两个房间,两张床。
哪怕秦妃月帮徐南洗头洗澡,也很平静。
她每天都会将徐南收拾好了,等徐南躺下,自己才去处理其他。
买菜、买面粉、算计收入和支出,再处理个人卫生,睡觉。
这小小的家里,没有镜子。
时间似乎变得平稳,岁月无声。
渐渐的,秦妃月会笑了。
她的笑,从眸子眯起的时候才能表达出来。
徐南很珍惜这样的日子,也很惊恐和害怕,害怕会突然改变。
他偷偷的做了一把弩,做了箭矢,就藏在轮椅下。
提防着这个不怀好意的世界,不怀好意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