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涵泽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结,离开的时候回头朝乔夕月欣然一笑。
再转身,银色的发丝随着衣摆轻轻飘动,雪色绣着青竹的外衫更显飘逸如仙。
乔夕月的心莫名一梗,眼窝发热,鼻尖发酸。
莫名的悲伤情绪充斥着整颗心,让她一下子落下泪来。
只是宫涵泽并没有再转身,而是出去之后反手关上了门。
乔夕月却痛的几乎站立不住,用力按住胸口,才让这一口气呼出来。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依稀可以看见一个虚幻苍白的人影站在门边上,但片刻之后就化作了虚无。
乔夕月怔了怔,再次用力的呼吸,这次才有些正常了。
她便知道,那位夕玥公主对宫涵泽的心意,也是一样的爱慕深切。
一夜安然,乔夕月醒的并不算早。
她最近身子实在是差,失血过多就嗜睡。
醒来之后发现屋里暖哄哄的,火盆就在床边不远处燃着,屋里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甜香。
“煮了地瓜粥。”宫涵泽一边说着,一边把火盆旁边的水壶拿起来,试了试温度说:“温度正好洗脸。”
“我……不用这样。”乔夕月囧了一下,连忙起身穿鞋下地。
好在她因为冷只脱
了外衫睡觉,不然就有点尴尬了
宫涵泽见乔夕月的脸色发红,就说:“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我有敲门,你也应了。”
宫涵泽本来是问乔夕月起来没有,让她去吃早饭。
然后就听见乔夕月闷闷的答应两声,还有点哼哼唧唧的动静。
宫涵泽犹豫了片刻,怕她有什么事情,才推门进来看看。
结果乔夕月只是睡熟了说梦话,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说些个什么。
宫涵泽看着她好笑,也没有打扰。
然后就干脆端了早饭在屋里等她,顺便温了点水准备给她洗脸。
温过的水,烤的微烫的棉布巾,还有一块加了香料的猪胰子。
乔夕月不是没有被人伺候过,可是宫涵泽做到这样,让她很不自然。
宫涵泽正在盛粥,听见水声不对一回头,就见乔夕月拧着那块棉布发呆。
他是如何通透的人啊?顿时就明白了。
“我忘了叫伙计喂马。”宫涵泽放下了手里的碗,说:“你先吃吧。我去马厩看看,再给马加点豆饼。”
“我等你一起吃吧。”
就算是出于礼貌,乔夕月也得这样说。
何况宫涵泽忙了一早上,自己不能连顿早饭都不留人家。
宫涵泽摇头道:“你先吃,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而且我其实不喜欢吃地瓜,太甜了。我可以让伙计给我煮碗面,就在下面吃,顺便看着伙计喂马。”
说完也不等乔夕月再说别的,就起身出去了。
乔夕月拿起盛了半碗的地瓜粥,又看看对面摆好的空碗和筷子,知道宫涵泽本来是打算在这里一起吃的。
但他太善解人意,怕自己不自在就离开了。
这种感觉……
很窝心,也不适应。
但不得不说,宫涵泽是个难得的如此温柔善良的男人。
可惜了,夕玥公主没有这个福气。
乔夕月坐下吃着地瓜粥,手里的碗捏的很紧。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心疼别的男人,但是宫涵泽例外,他真的是可以作为一生的知己。
“月。”宫涵泽再次敲门:“吃好了不用管,会有伙计来收拾。你整理一下东西就好,我去准备干粮,然后就上路了。”
“好。”乔夕月答应一声,简单整理了一下东西出门。
然后就看见宫涵泽站在她门口的旁边,手里还拎着件棉袍子,很宽大的那种但是很长。
可以把乔夕月从肩膀盖到膝盖,还有个棉的兜帽。就是颜色有点旧,是沉沉
的灰褐色。
“临时找不到合适的,料子也一般。”宫涵泽说着展开袍子,给乔夕月披在肩头,说:“昨天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一路受冻了。”
乔夕月拢起棉袍说了声“谢谢”,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宫涵泽已经先一步下楼,客栈的伙计分外殷勤的送客。
乔夕月这才注意到,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宫涵泽没有穿昨天的那件披风。
乔夕月怔了怔,咬着唇低头下楼。同时用手反复的捏了捏自己身上的棉袍子。
虽然外面的面料只是粗棉布,但是手感能够摸到里面加的棉很柔软厚实。
而且这么大的一件袍子,居然没有太重,证明是用了极好的棉花和料子的。
否则就会像是裹着一件厚棉被,她本来身体不好,根本就拖不动。
不需多想就知道,宫涵泽的那件披风改了,此时就穿在乔夕月的身上。
这个人还真是……
让乔夕月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楼下还停着一辆马车。
虽然是单匹马拉的轻便马车,但有了车蓬总能暖和点,也避风。
“这里只有这种。”宫涵泽回头朝乔夕月笑了笑,说:“而且这种马车跑得更快点。你就委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