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在害怕什么?
刚才他说能够感觉到蓉思的存在。
可现在这里是宫涵泽的地盘,难道竹影怕的是宫涵泽?
乔夕月正在琢磨,竹影修长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摇,轻声问:“我留在这里看船,可以吗?”
“为何?”乔夕月反手盖在竹影的手背上,温和的拍了拍,问:“你冷?手很凉啊。”
“不,不冷。”竹影摇头:“我一直都是这样,提问低。”
“你有事或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讲。”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妥,乔夕月补了一句:“或者你可以和阿云说。他是个可靠的人,你们又年纪相仿。”
竹影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睑,也不回答,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乔夕月暗自叹了口气,说:“那你留下吧。我让鱼大找个稳当的人和你一起看着船。若是有事,你就放这个。”
鱼大挑了个不爱说话,但长得非常壮实的船员留下。和竹影各自守着一条船。
上岸之前,乔夕月按了按竹影的肩膀,让他别担心。
竹影目送乔夕月离开,整个人缩在船上几乎脱力。
宫涵泽的军营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乔夕
月他们刚刚登岸,就被一群黑衣人给拦住了。
而为首的人看到乔夕月之后猛地一愣,然后就跳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激动的叫了一声:“小姐。”
“风影。”乔夕月认出蒙面人仅仅露出的那双眼睛,笑意灿烂且清澈干净。
声音虽然有所改变,变成了男子低沉的嗓音,但那声音里的喜悦真是可以透出来的,让人觉得心里很暖。
风影是当初救出的四个少年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也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侥幸逃过了大公主的魔爪,只是被打过、饿过,没有被祸害。
所以他也是四个人中最单纯的一个,尤其是看见乔夕月之后,那种欢喜是藏也藏不住的。
“小姐你居然还记得我,还能一下子就认出我。”风影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他站在乔夕月面前,搓了搓手,又来回的跺脚,一副不知所措的开心模样。
又问:“小姐怎么突然来了这里?这些人是……”
“我有求于宫大将军。”乔夕月说:“你帮我回禀一声,就说我来求他办事,为表示诚意就先送上一份贺礼。”
“好,我就去。”竹影颠颠的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猛然回头,解开身上的短披风,回来披在乔夕
月的肩膀上。
还细心的帮她把袢带系好,说:“海边风大,小姐您站在这里会吹风。”
“谢谢。”乔夕月拢了拢披风,朝风影微微一笑。
风影离开,一路跑去又很快跑回,说:“大将军有请。小姐随我来。”
但他又对鱼大说:“这几位不能进去,宫大将军只见小姐一个。”
“好,鱼大你们留下。”乔夕月相信宫涵泽,嘱咐一声就跟着风影走了。
乔夕月不是第一次来军营,但上次去黎落的铁骑营的经历并不怎么好。
而眼前的大营比铁骑营还要大,还有两艘看起来像是坏掉的战船被拖上岸,应该是准备维修。
月光下,损坏的战船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压得人心头不太舒服。
乔夕月心底冒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就开始烦躁。
“风影。”乔夕月叫了一声,问:“宫大将军在哪里?”
“就在前面啊。”风影一脸诧异的道:“小姐,您不信我?”
“不是。”乔夕月果断的否认,但也没有再说别的。
风影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人,闻声都回头看了乔夕月一眼。
虽然他们都蒙面,穿着黑衣,可乔夕月就是能够
感觉到,这几个黑衣人的气势和风影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风影就像是自家弟弟的感觉,即使换了一身衣服,也没有那种阴冷疏离的气势。
而其他这几个,完全就像是冷血的机器,就连眼神都是暗的。
乔夕月轻轻的调整呼吸,其实已经开始戒备。
她信任风影,但不信任别的人。
尤其自己本身有点衰神附体的意思,虽然不至于走到哪里都是案发现场,但好事毕竟不多。
好在很快就来到中间的主营帐,风影在外面禀告一声:“大将军,乔小姐来了。”
“请。”宫涵泽的声音短促而有力,透着武将才有的杀伐果断。
风影上前一步,帮乔夕月掀起帘子。却没有跟着进去的意思。
乔夕月回头看了一眼,风影却又退后了一步,这个动作……有的刻意了。
但不容乔夕月多想,就皱起了眉头。
她最先嗅到一股药味,有点熟悉但又不太熟的味道。
然后转头没看见营帐里的摆设,更看不见宫涵泽,而是看见了一道帘子。
还是那种从顶上挂起来的,当作隔断隔成了里外两间的那种厚实的帘子。
身后的风影果然没有进来,此时也
已经放下了门帘,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