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仙看来,乔夕月本来就有重疾,现在又要从太阳穴取针,实在是危险至极甚至九死一生。
所以她要陪着乔夕月,尽其所能的照顾好。
乔夕月却笑了,拍拍凤仙的手,说:“你去看看他吧,我这边没事。万一要见血了,你还害怕。”
“我……”
凤仙想留下,可是听见“血”又心里没底。她确实晕血。
乔夕月轻轻推她,说:“去吧,最多一个时辰,少则一炷香的功夫,我就没事了。”
古大夫突然接口道:“对,人多手杂,不方便行事。”
凤仙:“……”人多手杂?我又不是偷儿。
不过她犹犹豫豫的,还是出去了。
冯大锤已经进了门,正放下东西。大包小包的,放了一桌子。
“这都是啥?”凤仙看着那些包袱,问:“你要搬家?”
“给你选的衣服料子。”冯大锤傻笑着:“我姑姑听说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一直都想要见见。之前小夫人昏迷着,咱们都要守着,也没那个功夫。现在时间富裕了,你选好料子做一身新衣裳,跟我去见姑姑。”
顿了顿,冯大锤又说:“你知道的,我是过继给姑姑的,她就跟我娘一样的亲。”
“我……我不想去。”凤仙红着脸,
有点害羞还有点担忧。
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扭着手指头,说:“我家没有别人了,你也不用见家长。所以我也不想见你姑姑。”
“我姑姑又不吃人。”冯大锤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拎出两块料子到凤仙的身上比划:“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凤仙回头看了一眼乔夕月那屋,给冯大锤手里的布料按了回去:“你就没点分寸?月儿姑娘今天取针。”
“啊?”冯大锤愣了一下,随即吃惊的捂住嘴巴,压低了声音说:“今天啊?怪我怪我,我嗓门太大了。”
冯大锤就是性子直,大老粗,做事不用脑子。
其实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这一年多来为乔夕月也出了不少力。
所以现在听见她有危险,也是跟着担心。
凤仙点点头,跟着他一起把几个包袱收一收,小声说:“不管什么事,都先等她平安了再说。”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这小两口真心不容易,多灾多难的。”
屋里,冯椋双手按着桌子,浑身僵着,更是一脸的紧张。
而乔夕月坐在椅子上,头歪在一旁,血已经从太阳穴流下来,染红了半边肩膀。
牛毛细针,却因为无法拔出而触动了血脉逆流。这也是乔夕月没有想到的。
古大夫几乎是慌了神,手指略微颤抖着用银针给乔夕月止血。
“实在不行就这样吧。”古大夫无奈又焦急的说:“我、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里,坏了我的名声。”
“不会。”乔夕月声音很虚弱,但是很沉稳,说:“止不住血就算了,你闪开点。”
求人不如求己!
乔夕月没想到,这个古大夫的医术还有点半吊子。
他针灸的技术还算好,可现在是反其道而行,要拔针他就实在不行了。
乔夕月抓起桌上的一块白布,按在血流不止的的太阳穴上。
又指了指冯椋的手边:“冯大哥,木棍递给我。”
“啊?”冯椋懵了个圈,眼睛四下扫了半天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有点结巴的回应:“哦哦,给你。”
乔夕月接过木棍掂量了一下,咬在嘴里。
然后朝古大夫一抬下巴,示意他站开一点,挡着光了。
古大夫:“……”我承认我有点没啥用,可你不能这样藐视我。
乔夕月:“……”你心里的声音不用说出来,谢谢。
“滴答”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乔夕月一再的深呼吸,让自己忘却那种头痛欲裂,手越发的稳。
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永
远失去记忆,或是变成傻子,再不就是死去而已。
抛开了一切只剩下决然,她已经无所顾忌。
“这,这女人手真狠。”古大夫退到了冯椋的身边,小声的说:“那不是一根银针,是头部的几大穴道都有银针封着穴位。又这么多年了,取出来还能活着都是万幸,而且……我的天!”
古大夫和冯椋都吓了一跳,只见乔夕月白皙修长的指尖上,捏着一根细细的牛毛针。
可这样生拉硬拽……真是个狠人!
古大夫干巴巴的吞了下口水,回头小声的对冯椋说:“难怪她说给她下针的是自己,一般人还真没这股子狠毒。”
女人啊,要是狠毒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冯椋也觉得背后发寒,周身的汗毛孔都冒着凉气。
两人也不敢大声说话,默默地对视,互相摇摇头。
乔夕月渐渐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脑海中闪动过无数的画面,让她应接不暇。
就仿佛是一部部默剧,天翻地覆一般扑面而来,一下子就压的乔夕月透不过气来。
“念儿!”乔夕月小声念着女儿的名字,随即泪流满面。
她不是个好母亲,把女儿都给忘了。
“天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