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石堆矮了一截,可还有更多、更大的石块压着,仿佛是压在了邬天朔的心上。
他甚至怀疑乔夕月究竟是不是在下面,若是不在的话,她在哪里?
“回应我啊,给我个回答。”邬天朔又叫了几声,同时费力的抱住了一块更大的石头。
手上的血在石头上留下一双鲜红的手印,血迹的边缘模糊的让人心悸。
石头挪开,下面突然露出了一块布片,染着血迹、鲜红的的布。
邬天朔的呼吸一滞,那口气憋在胸口闷闷的疼。
他的手臂颤抖起来,差点把石头掉了砸在脚上。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邬天朔慢慢放下手里的石头,蹲在地上去碰那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布片。
是不是她的?这块布原本是什么颜色?
手指颤抖着,摸着那块粗糙的棉布料子,想要用力扯出来看看,又怕碰伤了下面的人。
邬天朔深吸了几口气,飞快的扫开周围的碎石和泥土,试图把下面的人挖出来。
几个在一旁休息的人发现不对劲儿,纷纷起身凑过来,问:“有发现?是个人!”
邬天朔连忙问:“你们谁知道乔大夫穿着什么衣服?”
“白天穿着一件灰色的衫子,蓝色裤子。”一个
溜达过来的孩子说:“但是晚上睡觉还穿着外衫吗?”
对啊,晚上睡觉应该是穿着中衣或里衣。
可眼前的这块布偏偏是灰色的!
万一她只是倒着休息一会儿、就没脱外衫呢?
邬天朔不敢深想,飞速又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周围的石头。
其余的人见有发现,也都过来帮忙。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家的废墟下有了发现,都是第一时间来救人要紧。
一下子来了十多个,邬天朔还得告诉他们小心点,别踩塌了周围的石头,伤了下面的人。
终于,下面露出一个人的脊背,背上血糊糊的一片,脊椎骨都弯曲的吓人。
就算是救活了,只怕也得瘫痪在床。
邬天朔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强自冷静着跪在旁边,弯腰将废墟里露出来的人慢慢的托起来。
只是稍微抬起一点,邬天朔的心又稍微回落。因为这是个男人,不是乔夕月。
可下面还会不会有人?这个男人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个重伤的男人抬出来,惊讶的道:“是村长家的小儿子宝生。”
宝生今年二十出头,是个脑子有点缺根弦的憨憨。
不过这小子心眼不坏,
干活也特别实在。在村里人眼中是个老实过分的小子。
这时候也没人在意为什么村长家的宝生在这里,只是想着能不能救人。
老村长已经遇难了,和他老伴的尸体并排放在树荫下,由他大儿媳妇看着。
一听说小弟宝生找到了,村长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跑了过来。
人还有气,只是被砸成这个样子,这后半辈子怕是废了。
“咳咳”宝生突然咳嗽两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宝生的意识稍微恢复一点,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急着说:“救、救人。乔大夫……”
“她在哪儿?”邬天朔听见他提“乔大夫”,立马追问:“还在下面?”
“在北屋。”宝生艰难的说完,呕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宝生所在的位置是南边的厨房,周围还有破碎的碗碟和散落的筷子。
那么乔夕月就是在他的右边,北屋的原址下面。
有了定位,邬天朔冲过去疯了似的继续挖。每扔开一块石头,手上的血都跟着洋洋洒洒出一片血珠。
可是疼算什么?流血又算什么?
若是他的女人真的长眠于此,他必定也要终其一生守在此处。
石块下,乔夕月昏迷着,连痛觉都
没有了。
耳畔隐隐约约有人叫她的名字,只是虚无缥缈的声音像是远在天边。
偶尔意识回笼也只是片刻的清醒。之后又被绝望所取代,最后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乔夕月再次有一点点意识的时候,就听见石块被推动的声音。
“哗啦”一声,还有细碎的土渣、碎石从空隙间掉落下来,砸了她一头一脸。
乔夕月半眯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一线光亮。
可因为在地底太久,眼睛根本就适应不了,瞳孔猛地一缩,刺激的她头痛欲裂。
“好痛。”乔夕月哼了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可是因为刚才那一下光线刺激,眼底的光斑不断闪烁,脑仁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
疼得她想要用头去撞石头,身子下意识的扭动,撞翻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邬天朔的手猛地一顿,全身都僵住了。
侧耳细听,想要确定刚才下面是否真的传来了响动。是不是她在回应自己?
“乔?”邬天朔叫了一声,又敲击着旁边的石头。
希望乔夕月还有知觉的情况下,哪怕敲一下石头回应自己也好。
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邬天朔的心猛地下沉,生怕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