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太劳累,第二天早上乔夕月就没起来。
大少爷倒是精神百倍的先起身了。小心翼翼的拎着衣裳下床,去小凳子上慢慢穿。
要是坐在床沿上穿,他怕弄出动静给媳妇吵醒。
出门,再轻轻的关门,邬天朔准备去打水在外面洗漱。
一手拎着个小木盆,一手拄着拐来到后院,就见七阿公正在蹲马步。
七阿公的身材很高大,即使已经上了年纪,腰板、脊梁都是笔直的。
昨天也没仔细打量,今天邬天朔才发现,七阿公的身形也很好。年轻时候必定是个高挑壮实的男人。或许还会功夫。
“七阿公早。”邬天朔打了个招呼,就去一旁取水。
这村子还在深山里,各家各户用的都是从泉眼引下来的山泉水。
一根长竹筒引下的涓涓细流,经年累月的往一个石头砌成的小池子里流。
用不完就从旁边小渠流出去,到村外再汇成一条小溪。
邬天朔把盆子放下,用一个大瓢舀水。
可他脚步还不太稳当,弯腰再提起水就有点晃。正常人两个满瓢就能打半盆水,他舀了好几瓢。
七阿公就拧着眉头在一旁看,那眼神带着几分
莫名的怒气。
等到邬天朔把脸洗净了,抖落着帕子准备擦去满脸水珠的时候,七阿公快步走过来,一抬手就掀翻了水盆。
邬天朔一愣神,脚下躲闪的慢了点,水溅了一鞋、一裤腿。
这是??
大少爷彻底懵了。
再想起昨天晚上七阿公对他又捏又拍打,难道是对自己有敌意?
可是不应该啊,他是头一次来这山沟沟里的小村子。
世仇??也不对。
邬家天师一脉,从祖皇帝开始就在京都城。
这么多代子孙里头,只有他一个是在小镇长大的。其他人更不可能千里迢迢的来招惹这位七阿公。
“您这是?”
他不是不尊老敬老,是这老头的行为实在怪异。
又怕七阿公听不见,邬天朔就沉着脸,指着地下翻倒的水盆问:“您是哪路脾气发到我身上来了?您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尽管让阿婆来跟我说,我知错才能改。”
一想到七阿公根本是个哑巴,所以话到一半就改成让阿婆来说。
那意思就是:别没事找茬,您让个能言语的来说明白。
可七阿公却不买账,又或许是他根本就听不见。还是
一脸厉色的瞪着邬天朔。
大少爷终究是忍不住了,声音提高了几分:“大爷您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非得跟我一个瘸子较劲。”
“小伙子,咋了?”七阿婆问着,提着个水桶走了过来。
七阿公一见,也不瞪邬天朔了,赶紧走过去从阿婆手里接过水桶,去水池里打水。
邬天朔那个憋屈啊。用力跺了跺脚,弯腰把扣在地上的水盆捡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有告状的习惯,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七阿公莫名其妙的针对他,躲着点就是了。大不了等他的腿再好点,立马带着媳妇搬出去住。
七阿婆注意到邬天朔的裤腿湿了,地上还一大片水渍。又看看自己老头子那冷着的脸,“扑哧”笑了。
“七阿婆,您笑我?”邬天朔扁了扁嘴,说:“您家阿公看我不顺眼,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他老人家了。”
昨天去他们屋里送火盆的时候,七阿公还挺和善的,脸上还有笑容呢。
“小伙子,别在意。我家老头子就是看不得年轻人不努力。”
七阿婆走过去,示意七阿公打了水送去厨房。
又回头拉着邬天朔到一旁,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做过武官,功夫底子
好。所以看见年轻人就觉得应该生龙活虎的,恨不得教人家几下子把式。可惜我就生了俩闺女,也不能跟他学武。”
这么一说,邬天朔就明白了。
敢情说,这位七阿公是有劲儿没地方使,一身的武功没有传人啊。
难怪上了年纪了身板还挺好,腰不弯、背不驼,眼睛还烁烁有光。
邬天朔简直哭笑不得,就说:“阿婆啊,您帮我跟七阿公说说,我这不是不学武功,这不是腿上有伤嘛。我以前也练过,功夫不能说是一等一的好,可打架也从来没输过。”
“嗯,可能他就是看出你有功夫底子,才更生气的。”
七阿婆笑盈盈的说:“这山也不高、林子也不密,你媳妇都没事,驴子也好好的,你咋就能摔坏了腿?肯定是你生在高门大户,身娇肉贵的太懒惰。”
邬天朔:“……”怪我喽!
“那您看看咋办吧。”邬天朔委屈巴巴的道:“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我也不愿意让我媳妇忙里忙外的伺候我啊。您给七阿公说说吧,现在就当看不见我,等我好了跟他学也成。”
“行。”七阿婆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连连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成。等你好了,让我家老头子收你做个关门弟子。”
邬天朔
连声答应着,提着水盆走了。
回到前院才反应过来,这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