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一通鼓捣,才算是把那个疯子、啊不,是那个纹面的男人给弄醒了。
醒来后的纹面更呆了,就连一双绿瞳都是温和的。和前一天晚上扑上来咬人的凶狠模样判若两人。
阿云也有点担心,蹲回去摆弄一下自己刚刚熬的药,说:“没事啊,比例都对。”
“他脑袋本来就有问题。”铭夏在纹面的眼前晃晃手掌,又打了几个响指,说:“这样也挺好,反正不咬人。”
“可是师父回来了,会不会怪我?”阿云还是很担心师父说他学艺不精。
乔夕月告诉他很多次了,如果是煎制有危险的药,就得先注意周围情况和人,以免误伤。
他现在只顾着铭夏,忘了还有另一个人,这不就惹祸了。
铭夏也皱了皱眉,说:“也是啊,都这个时间了,乔和念儿怎么都不回来?”
顿了顿,又小声的猜测:“该不会是被龙琰首领给拐走了吧。”
“别胡说。”阿云瞪了铭夏一眼,说:“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是喜欢大少爷的。”
“切,你又知道了。”铭夏压低了声音说:“孩子都生了,会没有感情吗?你觉得乔会是那种随便给人生孩子的女人?”
阿云
立马摇头:“那倒不是。肯定不是……啊,师父!”
阿云突然叫了一声,铭夏还以为他在吓唬自己。
满不在乎的把手一挥,说:“切,别糊弄我。乔已经带着念儿跟着龙琰首领私奔了,其实也挺般配……啊,念儿怎么了?!!”
说到最后一回头,就见乔夕月衣襟儿上满是鲜血,抱着软绵绵垂着小手的念儿进屋。
这母女俩看起来都非常不好,铭夏和阿云都吓了一跳。
也顾不上一直发呆的纹面,都围拢过来看看念儿怎么了,乔夕月又怎么了。
阿云毕竟学了一阵子医术,赶紧给乔夕月诊脉。
铭夏则是小心翼翼地把念儿抱在自己怀里。
小女孩软绵绵的不像话,因为发烧小脸煞白,呼出来的气息是热的,却又很微弱。
铭夏心里一惊,连忙叫阿云:“快给念儿也看看。”
乔夕月见到两个少年也算是心里安定了些,刚才一直咬牙坚持的那股劲儿就松了。
人就是这样,危急时刻可以爆发出强悍无敌的力量,发挥出自身隐藏的极限。
可一旦心里有了着落,全身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就真的支持不住了。
乔夕月还想抱抱女儿,确保她平安无事才能
放心。
可是怎么都提不起那股子劲儿,全身颤抖、四肢都是酸麻僵硬的。挣扎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师父,不要动。您急气攻心,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阿云连忙按住乔夕月的肩膀,说:“我来照顾师妹,有不确定的地方我再问您。”
乔夕月虚弱的点点头,说:“念儿呛水了。你给她一记退热清肺的药,再加点可以安神压惊、止抽搐的药辅助。”
“是。”阿云答应一声,先给念儿诊脉。
确定了两人病情的轻重缓急,也知道该如何下药配方了,就急着去煎药。
铭夏则是找了两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乔夕月,还小声问:“您要是允许,我可以帮念儿换衣服。我可以当她是小妹妹。”
“嗯。”乔夕月实在动不了。自己倒是不要紧,可念儿浑身湿透了还发着烧,得换下来。
想想毕竟是小小少年和小女孩,索性就点了点头。
铭夏应了一声,将念儿的小身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衣服解开。换上衣服之前,还用温水给念儿擦净了头脸和身上。
少年的眼神平和而专注,关切又诚恳,把小师妹照顾的很好。
乔夕月舒了口气,轻声说了句“谢谢”
。
铭夏抬头看了乔夕月一眼,抿着唇“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阿云飞快的扇着火,武火、文火都掌握的很好,迅速的煎好了两副药。
一副药捧到了乔夕月的面前,另一副药递给了铭夏。俩人分别吹着药,一点点的喂给师父和师妹喝。
“师父,出了什么事?”阿云不敢深问,但又不能不问,所以声音特别小。
铭夏却在乔夕月回答之前答话了:“还用说?三个不见了,回来俩,肯定是另一个搞事情呗。”
乔夕月闭了闭眼睛,心里的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倒出来,又或是深深的藏着不给人知道。
她心疼念儿,因为她恨着念儿的亲生父亲。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心底劝慰着,说阿琰是因为太深爱自己;也因为阿珏的灵魂太偏执,所以受到了影响。
心里苦了半晌,乔夕月才低声道:“以后不要提起这件事,也不要告诉念儿她还有个爹爹。今晚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是。”阿云纵使不明白,却也一声不问。
铭夏憋了半天没憋住,气鼓鼓的说:“亲爹把亲闺女扔到水坑里了?我真没想到,堂堂龙琰首领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铭夏,以后不要再提。”乔夕月再次提醒了一句,又道:“我是为了你好。”
如果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