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月轻轻浅浅的一句话,打破了阿琰心中的壁垒,痛楚如暴风般席卷而来。
他最看不得自己的女人受罪,如今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月。”阿琰把乔夕月拥进怀里却不敢用力,生怕这一身脆弱细瘦的骨头被他给抱散了。
乔夕月眼窝发红,有泪珠缀在睫毛上,如细碎剔透的钻石。
“眼睛看不见,可能是头部遭到撞击,血块压迫了视网膜。”
乔夕月认认真真的分析:“也可能是视神经萎缩,但这个没有那么快,我的视力应该是慢慢下降。还有一种就是……视网膜脱落,我怀疑在海里被浪打伤了眼睛。”
她下去找十九的时候,凶猛的海水不住的往脸上拍打。
即使闭紧眼睛仍然感觉到疼痛万分,眼睛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受伤的。
之所以没有马上发作,应该当时并不严重。
但后来她拼命的拉着爬犁,造成了眼压过高,视网膜就彻底出了问题。
当然,没有现的仪器的检查,乔夕月也只能是自我判断。
“放心。”乔夕月拍了拍阿琰的背,说:“琳琳的办法我信,我会配合治疗的。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你不嫌弃我,我也足够坚强,以后还是可
以好好的生活。”
“没有人会嫌弃你。”阿琰按住乔夕月的肩膀,对着她笑了笑。
即使她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笑容,但一定可以感受到。
乔夕月再次摸索着阿琰的脸,然后摸到了他上翘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叩叩”小麦子敲门来送水了。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乔夕月的眼睛出了问题,提着个水桶站在门口,眼窝里溢满了泪水。
阿琰连忙朝她摇头,示意千万别哭出声来。
小麦子赶紧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两把,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说:“主人,现在洗吗?我试过,水温正好。”
“嗯,洗啊。都臭了。”乔夕月转头朝着小麦子的方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
可还没等小麦子把水桶放下,身后还没关上的门口挤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是阿童和雀儿!
他们俩一阵风似的刮到乔夕月的面前。
雀儿张开小手扑进乔夕月的怀里,而阿童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乔夕月懵了一下,伸手摸摸怀里这个,柔软的头发和小小的身子是雀儿。
那么对面这个“嗷嗷”哭着的就是阿童。
她赶紧在阿童的肩膀上拍了拍,可因为看不见全
都拍在阿童的脸上。
阿童:“……”哭的更大声了。
雀儿也吧嗒吧嗒掉眼泪,紧紧搂着乔夕月说:“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换给你好不好?”
“没事,会治好的。”乔夕月揪了揪雀儿的小辫子,说:“你的眼睛那么好看,要知道爱惜。如果我真的治不好了,你就当我的眼睛好不好?带我在寨子里玩儿,带我去山上采野花?”
“好。”雀儿紧紧攥着乔夕月的手,用力的点头说:“我以后每天起床后就来拉着你的手,你要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一定会好好看着你,不让你摔倒。”
乔夕月笑着说:“这样多好,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所以没有什么好哭的。”
“嗯。我不哭,阿童也不哭。”雀儿说完还回头给阿童脸上的泪珠抹了一把。
阿童抽噎着,半跪在地上也把脑袋扎在乔夕月的怀里。但他仍旧不太会说话,就只能一声声的叫着“姐”。
阿琰看着这一幕,难受的差点跟着哭。
提醒了小麦子,没拦住阿童和雀儿。他们这么一哭,小女人心里得多难受。
小麦子看见首领的脸色黑溜溜的,这才反应过来。
立马放下水桶跑过来,一手扯着雀
儿,一手拉起阿童,将他们俩往门口推。
一边说:“进来也不关门,主人要洗澡,会受凉的。快点出去,门关好。”
乔夕月:“……”虽然还是想掉眼泪,但心情比刚才好了点。
阿琰又亲自试了试水温,把小麦子也支走了。
然后他亲自抱着乔夕月放在水里,一寸寸的抚过她消瘦的肌骨,大掌将那白皙的皮肤擦的发红。
乔夕月的脸也跟着红了。
她明白阿琰的意思,想要用亲密的事让自己忘掉伤心的事。
那就忘掉吧!
乔夕月伸手在桶边摸索着,摸到一块兽皮扯下一条,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了。
这样她就暂时忘了自己是看不见,只以为是被蒙住了眼睛,然后用心、用力的去爱就好。
阿琰的唇微凉。
乔夕月在心里描摹着爱人的样子,感受着他给自己的全部热切和心疼。
太过消瘦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乔夕月终于在爱意的包围下昏睡过去。
阿琰看着怀里沉沉熟睡的女人,温柔的将贴在脸上的发丝顺在耳后,在她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即使你看不见,我依然疼惜你,比从前更甚。
乔夕月醒了却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还是一片漆黑。
屋里充满了药香。药罐子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