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捏着竹筒心里想:要么把东西给她,换来食物和冬衣继续往前走。
反正她不会一直和铭夏分开。
再碰头的时候让他再给自己养几只药蛊就行了。
要么……
这东西珍贵,是铭夏的一番心意。就算是和他闹脾气也不能给了外人。
念儿犹豫的时候,花芸也没有催她。
但是一双眼睛就直直盯着念儿手里的竹筒,势在必得的样子。
念儿举目眺望极远处的山脉,想象着千里之外的雪山是个什么样子的。
然后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竹筒,真的矛盾。
说实话,念儿觉得自己长大了,想要去远方看一看。
她不想一直都在铭夏、阿云,或是师父、娘亲的庇佑之下。
这次虽然是被蓉思和阿珏绑出来的,但也算是阴差阳错成就了念儿那颗想要飞翔的心。
或许所有将要长大的孩子,都迫不及待地要走出去。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以为自己可以独自应对一切。
“好,东西可以给你。”
念儿解下竹筒递了过去,又说:“但是你不一定养的活它们。”
“我就是好奇这玩意小小的一只,到底能做什么。”
花芸
接过来就要打开,又被念儿制止了。
“你不能打开。”
念儿按住花芸的手,说:“这是专门给我养的药蛊,只有我的血能够镇住它们。昨天我刚刚喂过,现在它们饱饱的就更加凶猛。”
说完念儿松开手却又拔出匕首,问花芸:“有东西盛血吗?我给你留下一点血,每隔三天喂几滴血食,它们应该能活到明年春天。”
若是念儿亲自带着喂养,这些药蛊就会一直活着。
甚至还能不断进阶,成为蛊王。
但留下的血不是新鲜的,喂食的时间越长药蛊的力量就越弱,最后失去了药效也就死了。
花芸应了一声,在兜里找出个石头的小罐子,拔下塞子送到念儿面前。
念儿本来想要割破手指,可是想想那些小东西离开自己迟早是死,怪可怜的。
索性一刀割在手腕上,滴滴答答的流了小半罐的血。
“你记得每隔三天喂一次。”念儿收了刀,撕开一块布条给自己伤口包扎。
一边叮嘱:“先把血取出半勺,再打开竹筒。不要往里面看,越快把血洒进去越好。然后一定要把盖子盖严,否则咬了你或是什么人,就危险了。”
“没有解药?”
花芸摇了摇竹筒,但是听不见里面有声音。
要么就是药蛊太小只,要么就是小东西爪子厉害,把着竹筒不放。
念儿摇头,有点心疼的道:“你别摇晃它们啊。那就是它们的房子、它们的家。你这么摇晃等于一场地震,换成是你家房子摇晃,你舒坦吗?”
“我知道了。”花芸没说别的,将竹筒往腰间一别,道:“你要不要进来休息,可以住到拿到东西,我也包你食宿。”
“不了。”
念儿转身上了牛背,又看了一眼现在挂在花芸腰间的竹筒,说:“如果有个漂亮的少年来找我,你就说竹筒是捡来的。”
铭夏的雪灵蛊很厉害,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感知到出自他手的任何一只蛊虫。
所以花芸这几只药蛊是私藏不住的,只要不暴露自己的去处就好。
时间过得快,花芸的东西准备的也齐全。
念儿一早上过来就收到两个包袱和几个水囊。
花芸告诉她说,水囊里装的是兽奶。
天气凉了兽奶不容易坏,每天喝一袋能养身子,冬天就不容易感冒着凉。
一听说是兽奶,念儿笑了:“我小时候就是吃兽奶长大的。”
花芸一愣。
不管怎么看,念儿都不像是蛮荒大陆的土著女孩。
长得精致好看不说,衣服样式根本是这里
没有的,头上的发饰都是她没见过的。
念儿没有过多解释,笑着拔下塞子喝了几口兽奶,抹了一下嘴角转身上了牛背。
一人一牛很快就消失在清晨的白雾之中。
直到念儿的身影远去不见,花芸才转身回了寨子。
来到一间小屋前,敲了敲门,说:“已经走了。”
“嗯。”屋里应声的是个男人,低沉的嗓音比这初冬清晨的寒气都凉薄。
花芸忍不住打个哆嗦,连忙又道:“竹筒我放门外了,明天就是喂血食的日子。我可不敢乱动,你自己喂吧。”
“好。”屋里男人再答应一声,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花芸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答应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听见脚步声远去,男人才从屋里打开门。
看都没有看一眼花芸离开的方向,只是蹲下来定定看着放在门口的小竹筒发呆。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将竹筒拿起来。
回到屋里迫不及待的打开,然后拿出匕首割了手指滴血进去。
几只雪白的小虫子爬了出来,乍一看都是圆溜溜的,像是几粒不规则的珍珠。
仔细看,每只小虫子都有一对微微发着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