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闲聊,送饭,午休。
等啊等,盼啊盼。
直到放衙下班,明镜都没能洗到地。
洗地这种差事。
有的狱卒天天都有的洗。
有的可能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洗一次,全看运气。
临近放衙下班,前来换班的狱卒到了。
明镜知道他今天是洗不到地了,交接了钥匙,起身回屋收拾东西。
路上,看到两个青衣除魔卫抬着具尸体从前面走来。
走到身边时,明镜深深吸了一口尸体溢散出来的魔气,忍不住小声道:“真香啊!”
抬着尸体的青衣除魔卫回头看了明镜一眼,顿时被明镜脸上迷醉享受的表情吓的打了个寒颤。
“王,王哥,临时狱卒中咋这么多变态啊?”
年长的除魔卫笑道:“这些临时狱卒不像我们有修为在身,他们每天呆在大狱,送饭,洗地进出牢房,受妖气魔气,污秽之气侵蚀,时间久了,心理或多或少都有点扭曲。”
“你刚来,看不习惯也正常。”
得,被当成变态了。
明镜耸耸肩。
他确实眼馋那具魔修尸体。
那魔修尸体要是能让他净化,至少能增加个十来年的正气修为。
可惜,没法净化。
邓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明镜,“明哥儿,我觉得出去后,最好还是先带你去一趟芙蓉楼。”
明镜收回视线,疑惑道:“为何?”
“你小子居然盯着一具女尸看了那么久,还露出那种表情,邓哥怕你成变态啊!”
明镜:“……”
那魔修尸体是女的么,他压根就没注意这个好吧!
这误会大了。
想解释都没地儿解释。
“走吧,回屋收拾东西,出去后哥带你去芙蓉楼。”
回到狱卒小屋,要收拾的东西也没多少,《大学》,幻狐笔,金刚戒指,记载着金身诀的金纸以及刚到手的牛魔刀法。
此外还有一件灰布长衫。
折叠的非常齐整。
脱下狱卒衣服,换上长衫。
灰布长衫又宽又大,完美的掩盖了他的身体变化。
明镜背上行囊,与邓通等狱卒一起离开镇魔大狱。
镇魔大狱建在紫金山下,位于郊外,步行回府城的话,要走半个多时辰。
平日里,狱卒们都是乘坐镇魔使司衙门准备的马车往返两地的。
有一种坐班车的既视感。
车辚辚,马萧萧。
车厢里,狱卒们七嘴八舌聊着去哪儿吃饭,去哪儿玩。
镇魔狱卒寿命短,几乎活不过四十岁。
所以一放假,大家就吃喝玩乐,尽情的享受生活。
今朝有酒今朝醉。
哪天玩够了,就取个婆娘生孩子,传宗接代。
然后。
等死。
这就是大多数镇魔狱卒的一生。
明镜最后还是跟邓通去了芙蓉楼。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调和很有必要。
这芙蓉楼是中京最大的销金窟,没有之一。
坊间传闻,当朝陛下还是皇子时,都慕名光顾过芙蓉楼,也不知是真是假。
芙蓉楼里的姑娘,身材样貌俱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抚琴吹箫样样在行。
阴阳调和了一个时辰,明镜与邓通才走出芙蓉楼。
邓通神清气爽,笑道:“明哥儿,如何,这芙蓉楼的姑娘琴箫合奏的技艺可以吧。”
明镜道:“妙不可言。”
“妙,嘿嘿,如果能有幸采到一朵出水芙蓉,那才叫妙呢。”
邓通一脸向往神色,下一刻,眸光暗淡。
“可惜,出水芙蓉非达官贵人不接待,我们这辈子是采摘不到咯。”
“邓哥,有机会的。”
大庆王朝两京七十二州,中京位于南方,与位于北方的上京并称二京。
皆是大庆王朝的都城。
至于为什么一国有两个都城,明镜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中京很大,很繁华就是了。
可惜这满眼繁华都是别人的,跟明镜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邓通当了四年镇魔狱卒,兜里有钱,老早就在南城烟霞坊内买了一间二进院子。
原身原本条件也不差,明家诗书传家,在东城日耀坊有套祖宅。
父亲明山是个秀才,可惜时运不济,乡试屡试不第,不知怎的就迷上了赌博,把祖宅都给输了,留下一屁股债务后醉死街头。
父债子还。
为了挣钱还债,原身这才进镇魔大狱当了狱卒。
在烟霞坊与邓通分开后,明镜继续往城外走。
视野中,一条河分出了两个世界。
跨过内河大桥,越往外走人越少,房屋也越破旧。
平整的青石板路也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泥土路。
中京城很繁华,繁华之下也有贫穷。
富人富的流油,穷人穷的要死。
明镜以月光为灯,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家位于东城棚户区野狗巷,是一间带有小院的木屋。
一个月租金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