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身,冰冷刺骨的手一把抓住她细细的脖子,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一样。
明明如此柔弱的身体却性格这么嚣张。
到现在眼睛里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看着他。
关向御抓住脖子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掉到了他的手上。
“啧,才打几下。”
这泪好像很烫人一样,男人一把松开了。
方觉夏直直地落到地板上,磕得地板硬生生的痛。
她抬头,男人如同一道漆黑的墙遮住了所有光亮,密密麻麻的线构织了他。阴郁与痛苦并存在他体内,这种克制的暴力覆盖在雅致矜贵之下。
原本以为,男人会停。
结果,并没有。
她足足忍受了几个小时,泪水染湿了沙发,直到最后一根弦绷断。
方觉夏在夕阳降临之际,疼晕了过去。
*
周围安安静静的。
丝丝麻麻的黑暗从法兰西的窗帘上覆上来,如同不愿回忆起的记忆,痛苦催发着它的滋生。骨头都在颤抖得,不是身体的痛,是内心不愿意释怀的痛苦。
她在梦里面拼命嘶喊着,身体的瘫软让女人无法挣脱束缚,她想起却起不来。
像被人死死地按在床上。
她满头是汗,浑身发烫。
极度不舒服。
脑子里面一直在重复在一个噩梦,童年到二十多岁的噩梦。
她低吟着,她自己都不清楚低吟着什么。
烫…浑身都烫…
疼…没有一处不疼…
心脏的快速跳动,恐怖的梦魇从脑子里面细细密密的重复上演着。
她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方小姐,因为身体虚脱的原因,现在已经发烧了。”
————“大概用几次药,她身上还有一些伤…”
断断续续的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若隐若现得传进耳朵。
凌晨一点。
关向御刚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到别墅。
就听佣人说方觉夏发烧了。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不清楚,关爷根本没有下狠手。
而且还把她留了下来。
这个女人生病了就一定得麻溜利索的去看病。
关爷一直都是一个极度隐藏内心的人。
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窥探内心。
哪怕被天天折磨着痛苦,他也一直拒绝催眠或者心理治疗。
关向御在书房将佣人遣退后,点燃了一支烟,在落地窗前看着黑得没有一颗星星的夜晚。
古老的钟表走到凌晨三点之后,他才停下笔。
他想起女人浑身是汗,头发贴着下颚,唇齿间血液浓郁,背灼烧般的疼痛,每一寸皮肤都在发颤。眼睛像吃人的毒蛇一样看着他,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的疯样。这种脆弱与狠恶的交织,令他的内心感到触动。
令他兴奋,只有她才能矛盾。
一身恨意的蝴蝶骨。
傲,痛,美,娇,恨…
他轻笑一声,然后看着黑色玉石如同黑夜潮水般安静。
她要是彻底疯起来该多好。
他走进房间,私人医生走上去将具体情况交代后便离开了。
这个地方,连医生都不敢多呆。
关向御脱下西装,白色的衬衫一丝不苟,严谨细致。
手腕上的衬衫被挽起来,手掌上的筋骨突出,看起来是野兽披上一张绝佳的人皮,斯文与野蛮共存。
他看着床上只穿着一身湿透的白色裙子的女人。
她时而带着残忍凄凉的笑,时而慌张无助的哭咽,在真丝银线的床上隐隐发出声响。手指死死的扣住床单,像是在呼唤他的靠近,不停地呼喊着,呼唤着自己的脆弱与痛苦,然后一滴泪珠流了下来。
嘴角被布塞得多了一丝血。
白皙透亮的膝盖骨上面是青青紫紫,嘴唇泛白。
关向御鬼使神差地竟然坐在了床边,在寂静无声的夜中,他轻轻抬起了女人滚烫的身体。
烫得恐怖。
她的手指血管很细,细得扎了一针都很明显。
方觉夏在梦里像是抓住了什么人,她顺势攀上那冰冷刺骨坚实的身体。
好像很降火。但是依旧醒不过来,那双恐怖的黑手死死的抓住她。
“我们把她关进黑屋子里,然后天天给她讲鬼故事,哈哈哈,吓死她!”
“老公,我把她当狗,把她关进狗笼里,也是为了她好。这小丫头天天骂我,骂得好难听的。”
“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要替我好好教训她,”
“觉夏啊,觉夏啊,妈妈把你掐死好不好,掐死了一切都能回到原点。不疼的,很快的…”
“她就是一个私生女!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