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厚,都说善财难舍,这几十万贯撒进去,他却是半点心疼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邬宗贺才感觉自己有些知道陈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大约就是,在对付对手的时候他不太在乎用什么手段,但实际上他是个有着大爱的人,这也坚定了邬宗贺的心思。
在邬宗贺眼中看来,陈宓手段惊人,但却是心怀天下,宅心仁厚,这样的人真真是值得追随的,因为他既能对付敌人,又秉持正道而行,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人。
能源公司与西湖工程的相互促进,让速度陡然快了起来,江南能源的名声越来越大,西湖工程也越来越快,到了五月中的时候,西湖已经基本清理得差不多了,于是堤岸的修建也被提上了日程。
杭州百姓惊讶地发现,堤岸的修建与以往不同,以往修堤岸要么只用泥土垒建,想要更加坚固的则是开凿大石,但此次却是用一种叫水泥的东西,混合着沙土,浇筑之后十来天,便成了坚固平整的堤岸,有人好奇拿着锤子试了试,比石头还要坚固得多!
而用水泥浇筑的速度非常快,偌大的西湖,按照每天的进度,估计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修好了,在六月份的时候便能宣告完工。
煤饼、水泥一一面世,俱都展现出惊人的价值,原本只是观望的江南豪商富贾,甚至是官宦之家,纷纷拜访陈宓,想要获得一些股份。
……
陈宓笑着看着祝象昭以及郝惟和,一大早这两人就联袂而来。
陈宓笑道:“二位贤达联袂而来,可是有什么指教,我记得请柬该还有几天才是啊。“
郝惟和笑道:“江南能源和江南建材两家商行发展得如火如荼,每日都是日进斗金的,我们是坐不住了啊。”
祝象昭也是笑道:“静安请柬上说是会出售江南能源的股份,我们怕抢不到,便先行来拜访,看看能不能在这里这里买到一些。”
陈宓笑道:“本想着借着招股大会见到二位,没想到二位先来了,倒是好事情,不过,江南能源股份倒是小事情,以您二位的地位,总该能得到你们该得的份额,在下的目的却不是那事情。”
郝惟和与祝象昭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道,来了。
郝惟和道:“静安请说。”
陈宓先是看了看郝惟和的眼睛,又看了看祝象昭,然后轻轻问道:“二位晚上睡得着么?”
若是秦大步在此,一定会感觉似曾相识。
如果是陈定在此,便会知道,自己的弟弟又要开始贩卖一样东西了,那东西叫焦虑,哦,弟弟说叫希望。
郝惟和嗤笑道:“我们二人家财万贯,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出行则豪华车船代步、住庄园大厦,入则有娇妻美婢,出则有护卫环绕,过得是人上人的生活,如何能够睡不着?”
祝象昭也笑道:“有时候倒是要睡不着的,到得旺季的时候,数钱、对账可都是辛苦得很的,有时候也要发愁那么多的钱该往哪里藏,也是怪累人的。”
陈宓哑然失笑,两人一个嗤笑,一个也是笑得轻蔑,还十分的气人,好在陈宓也不是什么穷人,否则还真要被气到。
陈宓笑道:“真是令人羡慕,两位的心态是真的好啊,不过,倒是想要问问,两位家里可否有当官的?”
郝惟和摇摇头道:“却是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日子倒还算是过得有滋有味。”
祝象昭点点头道:“这杭州流水的官员,铁打的世家,当不当官也未必是必须。”
陈宓感慨道:“大宋待商贾还真的算是宽厚啊,一介商人之家,也敢自称世家,哈哈哈。”
郝惟和顿时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象昭脸色变得阴沉下来:“陈宓,今天登你的门,只是想分润一下江南能源的股份,也是要拿真金白银来买的,与你我都有益处,我们两个身家巨万,即便是要做生意,也不必受你侮辱,你最好是解释一下。”
陈宓呵呵一笑:“解释?解释什么?你们觉得我在侮辱你们?你们误会了……”
陈宓这话一出,他们的脸色有些缓和,但下一刻,陈宓说的话直接让他们炸了。
陈宓说的是:“……不用觉得,我就是在侮辱你们。”
郝惟和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怒指着陈宓吼道:“陈宓,你最好道歉!否则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祝象昭则是被气得手脚震颤,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陈宓微微笑道:“善罢甘休……郝老板呀,你能干嘛呀,商场上狙击我,还是要在官场上压我?”
郝惟和忽然想起陈宓的老师是朝廷大佬,是高居庙堂之上的翰林大学士,官家身边的知制诰,一口气突然就泄了。
陈宓笑道:“请坐吧。”
郝惟和泄气坐下。
陈宓道:“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郝惟和重重吐出一口气,叹息道:“明白了,却是我们坐井观天了。”
陈宓点点头道:“大宋立国以来,算得上励精图治,与文人共天下,给商人发展的机会,几代君主都算是仁慈不折腾,所以大家都忘了,当官的可都是饿狼啊!
世家,呵,杭州的所谓梅郝祝袁四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