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晚湿冷的寒风裹挟着怪声,狠狠的吹在瓦莱里娅脸上时。这时她发热的头脑才终于冷静下来,四周静悄悄的——这是当然的,自从他们告诉了弗利维教授那本日记本的事情后,教授们就严格限制了宵禁的时间。就连罗恩的双胞胎兄弟都减少了出去夜游的次数,转而将恶作剧的目标转向了那些倒霉的,大晚上还呆在公共休息室的同学们。
瓦莱里娅的脑袋里依旧混沌一片,数不清的彩色碎片从她的眼前飞过,她必须要很努力的喘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她扶着墙壁慢慢的朝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瓦莱里娅那有些迟缓的脚步声。
四周黑黢黢的灌木林里好像藏着一双双黄彤彤的眼睛,随时都会从下一个漆黑的拐角处跳出一个肢体扭曲的怪物,它们亦步亦趋的跟在瓦莱里娅的身后,在她回头时溜进她的影子里,瓦莱里娅只能零星捕捉到一丁点窃笑的尾巴。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了,而瓦莱里娅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就比如现在——她甚至看见有个高大的,微微弓着背的男人正站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门口胖夫人的画像前……等等!他回头了!那不是幻觉!!
瓦莱里娅骇然的后退一步,随着那个男人转身的动作,一张可怕的、消瘦得过分,两颊深凹以至于犹如骷髅架子的脸转了过来。他的衣着头发虽然算得上整洁,但当他那双深深凹进去的,好像嵌在黑洞里的两个毫无生机的玻璃球一般的眼睛望着你时,你能感受到的只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瓦莱里娅再次后退了一步,一种从后背密密麻麻涌上来的恐惧把她拉出了自暴自弃的深渊。她下意识的摸向了总是插着魔杖的长袍口袋,却非常不幸的摸了个空——该死,她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包括魔杖,她一定是在从宿舍跑出来时把魔杖掉在某个地方了!
“你是什么人!!”她厉声喝道,并忠心祈祷这个男人能被她这幅样子给吓到,“你为什么在这!!我警告你站在那别动,否则……”
但男人显然没有被瓦莱里娅装腔作势的样子给唬住,他甚至没有听完瓦莱里娅的话,还慢慢往前走了两步,昏黄晃动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那个男人就这么从昏暗的阴影处挣脱了出来。
“否则怎么样呢?”他慢慢的说,声音干涩沙哑得好似砂纸,就好像几年没有开口说话了一般。
“你要对我使上阿尔捷诺家的诅咒了吗?小姑娘,连你的叔叔阿廖沙都不一定能拿诅咒对付我,更别说是你了。”
瓦莱里娅敏感的捕捉到了自己叔叔的名字,但这并不代表她放松了下来。知道阿廖沙是她叔叔的人并不少——魔法部那群人还知道呢,这可代表不了什么。
“你是谁!”瓦莱里娅大喝,她谨慎的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她能准确观测到那个男人的动作,又不至于让他一扑就能抓到自己的距离上,现在的她简直进退两难,如果转身逃跑,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从她的背后击倒她!
“你最好老实承认!别给我耍什么花招!”瓦莱里娅色厉内荏的说,她把手背在后面,装出一副捏着魔杖在手里的样子。
“否则魔咒可是不长眼的!”
但那个男人居然完全不理会瓦莱里娅的威胁,他露出了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这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活人而非一具行走的尸体了。
“……少来了,你根本没带魔杖对吧?别这样看我,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当初我在凤凰社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又突然止住了他正在说的话。转而迷起眼睛打量起警惕的瓦莱里娅。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阿廖沙那家伙的侄女,你们忽悠人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反复提起阿廖沙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熟稔,以至于瓦莱里娅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但,那怎么可能呢?他应该在魔法部那群家伙的严密监控下疗养休息才对啊?魔法部的人怎么会让他跑到霍格沃茨来?
“你叔叔或许在你面前提起过我……我猜那家伙嘴里多半吐不出什么好话……”
“你是小天狼星?”瓦莱里娅迟疑的问,“你该不会是小天狼星吧?我知道你,阿廖沙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会在这?而且你看上去和阿廖沙根本不是一辈人,你看上比他老……呃,抱歉,我是说,年长一些。”
“噢?阿廖沙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反问了一句,马上露出了好像抓到什么人把柄的得意表情。
“放松点小姑娘。”那个疑似小天狼星的男人说,他咧了咧嘴,短暂而又激烈的咳嗽了几声。那胸腔中发出的,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呼哧呼哧声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换作要是你,在那么个鬼地方呆上十年也会变成这样的。”他的身体随着激烈的呼吸上下起伏,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至于我怎么来到这的……这就是我和你叔叔之间的一个小秘密了。”
“现在,女孩,告诉我,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是什么?”
“你不会傻到以为我会开心的告诉你吧?”瓦莱里娅一点也不为所动,“你要去格兰芬多休息室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