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泰手中的罗盘俗称颠倒盘,是道门修士和阴阳术士常用的款式,并不如何出奇。
只不过天池海底的朱红细针,偶尔有金光流泻,显示此盘暗藏玄机。
张大师红润的脸庞在掠起的金光中明灭不定,莫测高深。
欧阳紫心急忙问道:“张大师的意思是?”
张灵泰负手而立:“我刚进屋就赶到此地气场异常。
这是老旧小区,四周被高楼大厦包围,而且宅基低洼。
阴气具有下沉、低处汇聚的特点,如果宅基地位于低洼处,四周地势高,导致阴气下坠成风。
这栋楼是小区的中心,顶层承接了太多阴气。”
说到此处,张灵泰手指随气势起伏道:“风中藏煞,必出恶灵,如此诡异的死状,一定是灵体所为。
罗盘的指示,也充分验证了我的推测,虽然细微,但此地暗含阴煞之气。
也就是有‘灵体’犯下此案,绝非人为。
此阴物乃枯骨而生的末流阴物,我建议做一场法事,驱除恶灵。”
说到这,张灵泰还摸出一张黄符,无火自燃。看得纪明一愣一愣的。
上头有令,如果遇到异常案件一定要通知特调局,可他也是第一次面对面接触到“灵异事件”。
这个张大师在本地颇有威望,想必所言非虚。
配合这空荡荡的“坐骷髅”,令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想马上离开。
“注意保护现场,张大师。”
陈长青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他跟特调局合作,本就是被迫的,如今具体什么情况还没有仔细勘察,这老头看一眼就认定是“邪祟”作乱。
就算是的确有恶灵的存在,自己也亲眼见过。可如此草率的下结论,略显武断。
“陈医生有何高见?”
张灵泰做漫步凝思状,但是微微皱眉,显然对陈长青的言行非常不满。
“没什么高见,只是咱们要注意保护现场,您老上来就点了一张黄符,怕是破坏了现场。
而且,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没有,现场被打扫过了,我深信这不是警查做的。”
陈长青说道,“如果说有什么看法的话,我觉得你说的邪灵还是有可能的,但我想问的是,所谓的‘恶灵’是否是恶人的灵魂所化。”
“按照此处的情况,就是人死后枯骨所生的阴物,因为才会如此害人,这恶灵很有可能保持人的形态。”
“这样的话,恶灵作祟的可能性就不大,起码不是亲自动手的。”
张灵泰对陈长青也有所耳闻,刚才使用一张三品引煞符没有啥反应,心里也没了底,于是嘴里不咸不淡的说道:“佛家不渡无缘人,道门不救蒙蔽汉。”
少年也不理会,他运起龙之瞳,如同高倍放大镜一般,早就仔细观察过现场的细节。
首先,死者的左腿比右腿短,很显然是个跛子,有可能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
他的皮肉并不是用刀割掉,从这骨骼上留下的痕迹来看,更接近咬痕。
确切是说,更接近与钉状的痕迹,就像是有钉子敲打过骨骼。
相对而言,算是非常的整齐。
如果是人咬的,会是弓形解构,所以排除了人类咬的可能。
那么按照张大师的推断,人化为的邪灵也保持人的形态,就像是“嫁衣女鬼”夏江一样,那么也不会产生这种咬痕。
当然,也不排除利用其他“灵体”所作,还是有问题。
如果单纯因为所谓的“犯煞”,这是一起邪灵作祟,报复人类的行动,那啃死者的血肉就可以了。
但是死者为何保持着古怪的坐姿,为什么之后还清理了现场?
这一切都非常的可疑。
陈长青自己的检查了一遍整个房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此刻欧阳紫心也开始询问纪明死者的情况。
死者名叫郭广贵,男,三十七岁。雍州市商南县前营子村人。
因小儿麻痹症导致的左腿残疾,性格孤僻,一直独身,曾在雍州市的一间鞋厂当工人。
死亡前一个月失业,情绪比较低落,因房东催缴房租时发现其死在家中。
本人不是雍州城里人,而是外来务工人员,社会关系也比较简单,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
听了这个介绍,更引起在场探员的疑惑,这么一个人,真么就被这么诡异的方式“处刑”了。
但无论如何,案件已经发生了,而且欧阳紫心也联系了另外两处现场。
通过反馈,得知其他两起案子也是极其的类似,全都是以“白骨盘坐”的姿态被杀。
欧阳这边得到了指令,结束现场勘察后,需要当地警局封锁消息。
这对于官府来说并不难,也轻车熟路,随便找个理由清空整栋建筑,消息也绝对封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在听取了陈长青和张灵泰的看法后,雷顿要求欧阳带这警卫小队也赶赴其他两处现场。
就在赶赴雷顿躲在现场的路上,陈长青询问了欧阳紫心一些情况。
因为在这三起案件发生之前,雷顿已经提及发生了“一些列诡异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