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场“打野”完全失败,反倒给对方送了“人头”增加了一笔战绩,王英韶懊恼不已,哪还呆的住。
低头,溜边,试图趁乱撤走。
可殊不知这一场大戏,早被人用手机从头到尾拍摄了全过程,就在王理事要闪现的时候,一部手机直接怼到了他脸上。
“哎,这位王理事要走了吗?
被你说成是‘骗子’的医生救了病人,身为著名中医的你却无能为力,你不打算说几句获奖感言?”
这女声让人耳膜极度舒适,不过此时此刻,在王英韶听来却是十分的刺耳。
他皱起眉头循声望去,却是呆了一呆。
虽然墨镜遮挡住大半张脸,瞧不清楚具体容貌,仅就柔和的脸部轮廓和雪白柔嫩的肌肤,就可以看出是一位美人,而且还自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贵气质。
面对佳人,王英韶将恶毒的言语咽了下去,只是偏过头去躲开镜头,一边摆手一边继续往外走。
此刻围观的群众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对这位理事莫名的厌恶,没有人给他让出位置,形成了一道人墙。
王理事挤了半天,也没找到缝隙可以出去。
陈长青嘴角挂着浅笑,对墨镜小姐姐的出现并不吃惊,似乎是早就看到了,只是朝那个慌张的背影说道:“王理事,你留步,我有几句话说,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王英韶只当是陈长青要羞辱自己,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平复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转身说道:“陈先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以先听我说一句吗?
我们学医的,谁也不敢说可以治百病,老话说的好‘学医三年,自谓天下无不治之症。行医三年,始信世间无可用之方’。
刚才这个病,可以说是典型的疑难杂症,特殊病例。
我不能治,你能治,这样很好,只要患者没事就好。
但是,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即便是走街窜巷的野郎中,也能治个一两种病,可会不会产生副作用,会不会引发其他的病,谁也说不准……
以后也会出现你不能治,别人能治的病,所以陈……陈医生,你也不要太过得意。”
王英韶这番话刚说完,便引来一阵嘘声,那墨镜小姐姐又把手机往前挪了挪,差点又怼到他脸上,搞得这位理事后退了一步,皱眉道:“女士,你是谁啊,你这是侵犯别人隐私懂吗?我可以告你的。
但是我这人比较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你非要拍也可以,但是不要离的这么近好吗?”
“我的手机像素低,收音也不太好,如果不离的近一点,怎么对的起你这张如金如玉的脸,录下这么漂亮的言辞呢。
这位蒙冤的陈长青医生刚刚救了一条生命,还是被你耽误的病人,等于是帮你解了围,你是否要对陈医生表示感谢呢?”
墨镜小姐姐始终面带迷人微笑,说话也是棉里藏针。
“你……你是记者吗?老在这捣什么乱,请你走开!”
王英韶再也压不住火,面对不断逼近的美女也扮不了绅士了,伸手欲阻拦。
“怎么,你要威胁和殴打记者吗?”
墨镜小姐姐字字诛心……
吓得王理事手伸出了一半,又缩了回去,连拦也不敢拦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陈长青心中暗笑:“这个岳茜楠,骂人不带脏字啊。”
不过眼下还不是跟“老朋友”叙旧的时候,少年上前两步,看着王英韶,非常真诚的说道:“王医生,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我绝不会说你的医术不行,完全是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这样的话……”
王英韶嘴角一抽,心说你这跟直接骂我有区别!?
陈长青微微一笑,又说道:“虽然古中医基本上是不分科的,但是现代中医还是细化了科室,所谓术业有专攻,即便是医学领域,也都各有所长。
王医生治不好这个病,并不等于你王医生不行,也不能说明浩州省中医协会的医生不行。
我相信,协会还是有很多高明的医生的,对吧,王理事?”
“对……”
王英韶黑着脸应道。
这位理事不知道陈长青到底要干吗,一会讽刺,一会又给台阶下,他的心情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实在是琢磨不透面前的年轻人。
“学医的第一天,恩师周浮萍就教我‘一气源流’的祖训,逼着我背下来,少说一个字就要打板子,我没少挨打,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说到这,陈长青搓了搓手,继续说道:“其中有一条就是,‘治病非逞能,病者若为善,则医者善终,病者若为恶,则有报应相继’。
所以,我从来也没把治好了病人,当作炫耀的资本,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文章,这点王医生无需担心。”
这番话说的十分得体,周围的群众全都频频点头,甚至希望这位陈大夫使劲羞辱王英韶一番,感觉即便他这么做了,也不算过分。
这个王理事一直咄咄逼人,还是陈医生大气,这才是大医风范啊。
而这番话听在王英韶耳中,令这位小针王也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