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和多星文都是处变不惊的性子,面对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全都面如平湖。
何况,对方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村民而已。
“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庞各庄干什么?”
为首的一人是一个刀削脸男子,面颊塌陷,大约五十左右岁。
“我们是游客,听说咱们这环境好,秀水湖风景美,来看看的。”
虽然对方的语气咄咄逼人,但多星文还是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游客?湖对面有个什么会所,听说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项目都有,乍不去那里享受啊,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游个啥?”
领头男人似乎把三位年轻男女当成了进村的强盗一般,语气强硬的追问道。
多星文稍微想了想,斟酌着说道:“那会所只对内部开放的,我们没有会员资格,进不去。
再说想体验一下原生态的乡村生活,怎么,您是这村里的负责人吗,有什么问题吗?”
那男子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是庞各庄自治委员会的,我是村长,你们别在这体验生活了,这个村子要拆迁了,这里要建景区,你们回去吧。”
“不是吧。”叶蕴仪忍不住插口道:“我们也听说要建景区了,正因为如此,眼下的一切才更难得啊,而且,现在不是还没拆呢吗,我们不会久住的,这也不行?”
“不行!”
庞村长的语气非常的强硬,“现在村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接待一切外人。!”
“嘿。”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长青心里这个气,“知道的你是个村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呢,我们这是要去凌霄宝殿遛弯吗,凭什么不让进?”
当然,这只是陈长青的心里话,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与一群村民发生矛盾,何况这里还是叶蕴仪最佳的辟谷地点。
“村长,您看,我们跟拆迁没任何关系,就行个方便呗,我们就想在这一家借宿几晚而已。”
陈长青指了指身旁简陋的大门说道。
庞村长一看是要进这家,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戾色,提高嗓门道:“我说的不清楚吗,进村都不行,还借宿?
你们赶紧出去,别打扰我们正常生活,不然我们给你们都轰出去!”
眼见这村长对叶蕴仪不敬,多星文挑了挑细眉,自己被如何对待无所谓,可不能对叶小姐这么无礼,刚要说话,身旁的房门突然被推开,走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方脸阔口,圆眼浓眉,挺威武的长相,可惜天生带了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穿着对襟短褂,裸露出的双臂黝黑结实,胸前两块比一般女人还鼓溜,整个人显得孔武有力。
“善叔,我爹说了,这三个人是我家客人,让他们进屋!”
年轻人朝村长庞善说道。
“你家客人?”
庞善眼睛一立,冷声道:“春生,行啊。怪不得你家主意这么正,带头不签字,连带着那十二户一起跟着你闹,原来是有城里人给你支招啊。
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人呐,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家影响我们城市建设规划,本来就有错在先,真把人家惹怒了,小心最后毛都没有一根!”
“叔,啥蛇不蛇,毛不毛的。俺不懂,俺就是听爹的话,让客人进屋。”
名叫春生的壮硕少年提了提大裆裤,憨憨的说道。
“别跟我扯皮!”
庞善恶狠狠说道:“我不跟你个小崽子废话,你爹呢,庞六甲呢?”
“喊个什么劲儿啊喊!
我在这呢,庞善,你想乍地,有啥话当面说!”
屋里又传来一句粗犷的叫喊声,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应该就是村长口中的“庞六甲”。
父子俩同样的对襟短褂,只是父亲反倒更加魁梧一些,脸上黝黑,布满了风霜篆刻下的皱纹。
庞六甲举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杆,目测足有三尺长,能当个小扁担挑东西,晚上还能防身。什么材质早已无法辨认,通体熏成了黑色,前端遍布着烟油,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才能将烟杆熏成这样。
看来这庞六甲在村里有点威望,或者是手里攥着庞善的软肋,这位村长收敛了些许锋芒,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呦,亲自出来了?
老庞啊,你就听我说一句,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听谁出了什么主意。
别信,也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这次景区建设是官府定的项目,负责拆迁的是禹浩房地产公司,我都查过了,这家公司有钱,有资质,手续齐全,关键是老板也不错。
只要大伙在合同上签了字,马上拿钱走人,以后就是城里人了,还是有钱的城里人。
到时春生是啥格式,拆二代,啥样对象找不着,找个漂亮女大学生也是手拿把掐的,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春生想啊,
你说你带头在这当哪门子钉子户啊……”
庞老汉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了磕,“你就是说出天花来,我也不搬。
再说你真当我啥也不知道,这次征收的主体是开发商,不是官府,根本就是一笔买卖。
建景区我管不着,大不了我就在景区里住。
我要招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