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军迷糊的看着他娘,嘴唇动了动,想说她忙活的那么欢,哪用得着我夹菜。
刘玉凤朝他使眼色,夏向军明白,这是让他管管吴桂芝,周家人在呢,别丢人。
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踢了吴桂芝一脚。
吴桂芝先被大嫂掐腿,后被丈夫踢脚,她怒道:“干什么呀,吃饭都吃不消停,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刘玉凤脸上没了笑,盯着吴桂芝,心火越烧越旺。
这二儿媳妇耍脾气回娘家,再回来后老实了几天,又犯了老毛病。
这回不偷东西往娘家拿,而是抢着吃,有点好东西别人没来得及动,她跟饿死鬼似的,一顿忙活,好东西全吃光,一点不给别人留。
刘玉凤忍她几天,指望她自觉。
自觉是不可能自觉的,只会变本加厉,刘玉凤忍不下去,提点她几句。
这人就像听不懂似的,好言好语不听,非得骂她才长记性。
刘玉凤骂过几次,她自己都骂累了,这人却没脸没皮,怎么骂都不改。
只一点,态度特别好,怎么骂都不吭声,不像以前一样梗着脖子和她对着干,刘玉凤骂了几句就觉得没意思。
骂有什么用,把她累个半死,人家跟听不见似的,根本不往心里去。
弄到现在,刘玉凤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任她折腾。
她开解自己,二儿媳妇只是贪吃,外加没心没肺,家里又不是穷到揭不开锅,让她敞开肚子吃能吃多少。
至于好吃的,别全拿出来,提前分好量就是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让二儿子离婚,这村里还没有离婚的先例,她不想让二儿子当这个出头鸟,就先这么将就着吧。
刘玉凤也是想不到,在自己家都得小心翼翼,像防贼似的,说话做事都得压低声音。
要是有好吃的,还得把人支出去,生怕她循着味找过来偷吃。
她从没想过,自己这把年纪还要忍着让着儿媳妇,她自认不是恶婆婆,但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逼成这样。
只能说吴桂芝是个狠人。
然而再好的脾气,也有爆发的一天,前期压制的越狠,后期爆发的越强,眼下就是刘玉凤忍不下去的时候,要不是顾及周家人在场,不想让人看到家丑,她非要狠狠骂吴桂芝一顿,好好训训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这些事夏依依并不清楚,她在李家住着,白天还得工作,虽然李家有电话,但夏家没有,需要将电话打到大队部,再由大队部的人喊家里人接电话,很是麻烦。
她们一周通一次电话,时间有限,刘玉凤哪会在电话里告诉夏依依这些,平白惹她烦心。
夏依依骤然在饭桌上感知到她娘的坏情绪,而这坏情绪是因吴桂芝而起,她是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这位二嫂长脑子了,表面老实,得好处时一点不手软,像是终于撕开了面具,一点脸皮不想要,这让她意外。
同时因着聊天时发现她的异样,再加上以前她的种种作为,夏依依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是以现在这情形又在意料之中。
夏依依夹了鸡腿给吴桂芝,“二嫂,别理二哥,快吃饭吧。”另一个鸡腿则在菜刚上桌,就被吴桂芝夹走了。
吴桂芝嘴边闪着油光,朝夏依依咧嘴一笑,来不及吞咽的饭粒掉到桌上。
罗晓月赶紧扭头,干呕了下,夏向阳赶紧给她拍背,“晓月,你怎么了?”
罗晓月摇摇头,她脸色苍白,夏向阳不放心的追问:“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卫生所看看?”
罗晓月亲眼见着那团饭粒掉到桌上,又呕了下,吃到胃里的饭菜躁动着。
大块的鸡肉都被吴桂芝夹走,罗晓月勉强找了个块头大的骨头块,塞到夏向阳的嘴里。
夏向阳懂了,媳妇让他别说话。
他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与罗晓月耳语:“没事吧?”
罗晓月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小声道:“没事,被你二嫂恶心到了。”
夏向阳的表情一言难尽,给罗晓月盛了汤,“喝点压压。”
这一顿饭,谁都没吃好,除了吴桂芝。
下了饭桌,吴桂芝又变成那个老实本分的妇人,不用刘玉凤开口,她就主动干活,仿佛刚刚抢饭的人不是她。
刘玉凤心情不好,周母扯了扯还要坐下和夏国平唠嗑的周父,就要离开。
“玉凤,依依刚回来,你们好好说说话,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夏国平想挽留,周父也不想走,周母揪了下周父上臂内侧的软肉,周父消停了。
刘玉凤歉意道:“这饭都没吃好,等周进回部队前,咱们两家再聚一次。”
周母指着周父,“吃好了,你看他还不想走呢。”
周父抹了把脸,反驳道:“谁不想走了?”他叫来周进,和夏国平打过招呼,与周母一同离开。
周家人一走,刘玉凤勉强维持的笑容消失,瞪了眼无知无觉的夏国平,直奔厨房。
厨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单薄的两块木板撞到一起,忽闪忽闪的晃动着,差点就要掉下来。
娘真的被气到了,刘茵罗晓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