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浩耸了耸肩,仍没将白经理的手甩下去,只好作罢。
“苏馆长,这就是我侄子韩文浩,在机械厂工作,是高级工程师,工资和各种补贴福利加一块,每个月能拿两百多。”
白经理夸起侄子滔滔不绝,力求将韩文浩的优势全部摆出来吸引人。
一看经理这架势,别说招待所内部员工,就连周进都看明白了,他在“推销”韩文浩。
面对程大姐几人如有实质的目光,白经理坦然极了,这次他不是主动的,是李母找的他,他是被动的,是以一点不虚。
白经理面不改色,看着李母说:“文浩是大学生,有能力,做事认真,就是太老实,不爱说话,性子比较闷。”
“他是做实事的人,只做不说,这样的性子要不是搞研究,很容易吃亏的。”
“而且他父母太仁义,太顺着孩子,文浩想认真工作,没考虑过个人问题,他们也依着孩子,要我说这是胡来,孩子年纪小,看不了多远,咱们当长辈的,得帮着指点方向,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经理表面在数落韩文浩的缺点,实则变相夸赞,在场人都听到了。
韩文浩这个当事人更是红着一张脸,在白经理层层递进的夸赞中,头越低越深,就差把头埋到衣服里了。
“小白,你说的对,是这样的。”
李母眼里的欣赏满满的,就要溢出来,越看越满意。
这么好的小伙子,要不是有情伤,怕是早就被人抢走了。
话说回来,这小伙子对未婚妻有情有义,对现任就不那么友好了,不知他如今对那位未婚妻是个什么想法。
要是还念念不忘,那李母绝不会撮合他和夏依依,要知道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丈夫心里时刻记挂着死去的未婚妻,这对他的妻子来说,是个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韩同志这么优秀,条件这么好,怎么一直没考虑个人问题啊?”
这话是问韩文浩本人的,之前一直是白经理在说,李母听着对韩文浩很满意,想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若是果真情深义重,至今没有放下未婚妻,她也不会强求。
白经理抢先答道:“这孩子死犟,非说先立业后成家,不做出个名堂来,娶了姑娘也是坑人家,这孩子就是心眼实,要我说先成家后立业,这也没什么,苏姐你说对不对?”
李母笑着点头,白经理以为糊弄过去了,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喘匀乎,就听李母又问韩文浩:“韩同志,你是怎么想的?”
白经理还想说话,李母道:“小白,我想听韩同志自己说。”
白经理陪着笑脸,悄悄给韩文浩使眼色,让他好好说。
他提心吊胆,祈祷韩文浩乖乖听话,顺着他的铺垫往下说,千万别拆台。
他知道韩文浩向来不在人前提已逝的未婚妻,不想人死了还不得清净,想到这一点,白经理的压力减轻一点,但还是止不住胡思乱想。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韩文浩,后者的不自在肉眼可见,如今早已入秋,天气凉爽,韩文浩硬生生流了滴汗。
他知道姑父想他说什么,但他不想骗人,韩文浩不用考虑,很干脆的选择实话实说。
他不疾不徐的说:“其实这么多年,我从没有真正放下过她,这个样子的我,真的不适合结婚,否则坑害的不止一个姑娘,还有两个家庭。”
白经理心道一声“完了”,整个人如斗败的公鸡,鸡冠子都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站在一边,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他想当背景板,李母却不会同意,他先前将韩文浩夸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要不是李母理智尚在,记得询问韩文浩的想法,要不是韩文浩诚实的实话实说,她岂不是要凭自己的喜好,把依依推到火坑。
韩文浩再优秀,也掩盖不了他心里住着人,早就被别人打上了记号。
李母懊恼,差一点又要秃噜扣。
第一次做媒白宏伟,结果不提也罢。
第二次撮合韩文浩,又不了了之,李母怀疑自己不适合做媒。
她的那些小谋算小心思,在女儿身上没用上,在依依身上也用不到了。
李母失落的想,或许她不掺和,依依的姻缘能更顺当,她一掺和,总没好事。
失落与差点上当的情绪糅到一起,直冲白经理而去。
“小白,你这介绍人不合格,双方的条件得开诚布公,摆在桌面上,你怎么还藏私了呢?”
李母笑着,语气和蔼,却让白经理颤栗,他几次勾唇,欲牵出个笑,努力几次,都没笑出来,只得放弃。
“苏馆长,我也是不想让文浩错过依依,这才隐瞒了一些事情,是我不对。”情况变了,称呼也变了,由苏姐变成了苏馆长,可见白经理对见好就收颇有心得。
李母却不想听他解释,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有什么苦衷,误导了她是事实,虽说媒人都有这样的毛病,但被骗的是李母,白经理差点如愿。
想到这个,李母胸口梗着一口气,到处乱窜,让她难受不已。
撮合的打算落了空,李母没了待下去的想法,缓了缓心情,和颜悦色的对周进说:“小周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