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有谁问过他的意见?
偏偏陈霖什么都不能说,是他自己说拿了工分寝食难安,然后一群人为他着想,话赶话就说到退工分,连具体办法都想好了,着实体贴。
陈霖想退工分吗?当然不想。
可事已至此,退工分已成板上钉钉,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做不出来。
即便他就要离开这里,他也不想给自己的名声抹黑。
况且,陈霖隐晦的看了眼夏依依,对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心里门清,陈霖不信夏依依真的会收下这钱。
再想想最近他刻意疏远她,还说过和她保持距离的话,夏依依这么做,无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逼他就范。
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要回去,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他的妻子更不能是个土里土气的村姑。
这么一想,胸口没有那么憋闷,在夏国松发问之前,陈霖抢先说道:“大队长,大家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能妥善处理这件事,弥补夏依依同志的损失,我非常愿意。”
夏依依无声冷笑,说的好听,只希望掏钱的时候也能这么痛快,别拖拖拉拉。
双方都赞成以钱抵工分,作为夏依依的大伯,侄女好不容易想通,不再给人白做工,他当然要帮着多考虑。
他沉着声音说:“既然这样,那陈知青就把钱给依依,老胡,你受点累,仔细算算去年依依给陈知青多少工分,折算成多少钱。”
胡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陈霖皮相是不错,但夏依依也不差,还是高中生,没必要为了个男人付出这么多。
陈霖再好,凭他是知青,迟早会回城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不会娶他们这的姑娘。
夏依依是他看着长大的,胡奎冷眼旁观这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是真不想看她为着个男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如今这样正好,工分清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这算什么麻烦,伸伸手蹬蹬腿就能算完。”
胡奎把记分本翻到第一页,上面记的是去年分粮时每家每户的工分,知青们自占一列。
因着知青们人少事多,年终统计的时候,胡奎和会计把每个知青工分算两遍,以前年度的工分也会记载下来,工分本保存在大队部,免得知青们询问他们工分为什么这么少时,他们空口白牙说的东西没人信。
这本是避免犯口舌的做法,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打从知青们来到这,每年得的工分都在这。”胡奎显摆的扬了下记分本,右手食指从上而下,在陈霖的名字旁停住。
“陈知青来咱们松山大队四年,前三年工分差不多,这有记录,谁有疑问可以过来看。”
胡奎倒是希望有人存在疑问,这样他就可以把记在每天多少工分的本本拿出来,这是他和会计熬大夜算出来的,总想让它出来晒晒太阳。
别看大家对陈知青毕恭毕敬,但知青们干活什么样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让他们干活比驴拉磨都费劲,养自己都难,不欠债就不错了,能有多少工分。
再说胡奎和会计他们是信得过的,两人配合这么多年,从没弄错过谁的工分。
江门牙挥挥手,“哎呀胡大叔,可别扯这些没用的,你的宝贝我们就不看了,赶紧算工分,咱们大家伙信得过你。”
“是啊,赶紧算完,咱们还要干活呢!”大队长没赶人,他们就没走,想把热闹从头看到尾。
小算盘没能打响,胡奎失望的叹气。
“去年陈知青干的活和前几年一样,估计去年工分和前年差不多,用去年的减去前三年工分的平均值,所得结果是依依的工分,这个算法陈知青认可吗?”
他期待的看着陈霖,想听对方说不认可,这样工分就有亮相的机会。
陈霖面部僵硬,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这个笑容大失水准,丝毫没有往日的风度。
“认可,就按胡大叔的方法算。”
胡奎在记分本背面计算起来,很快算出结果。
“计算后陈知青去年应得工分1825,实际工分2750,做减法所得结果925,按照每工分折算成0.26元计算,陈知青应还给依依240.5元。”
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谁能想到夏依依能赚二百多,这还只是半年的钱,要是干一年,能赚将近五百。
而且她爹娘能干,哥哥嫂子都有出息,当兵的当兵,当工人的当工人,就连最没出息的夏老二,也能轻松赚够满工分,娶了夏依依,肯定能沾岳家的光,这样的儿媳妇谁不想要。
这时候谁还计较名声,钱拿到手才是真本事,名声不当吃不当喝,有什么用。
一时间,有儿子的女人们看夏依依的眼神满是火热,恨不得把这个钱串子哄到自家。
陈霖脸都绿了,难以管理表情,这一刻他真想不管不顾,去他的名声,都要走了何必在意这些,难不成真要认栽给夏依依二百多块钱?
但他维护了四年名声,每天准时上工,来这后一个懒觉都没睡过,为了名声他投入很多。
真让他舍弃,陈霖舍不得。
他内心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