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咳咳,又是这个梦。”猛然睁开眼睛的白冬嘴巴里灌进一口冷风,呛得他剧烈咳嗽了起来,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水虽然没有上冻,但和冰水也没什么区别了,激得他牙龈生疼。
室内也这么冷,是因为窗户上装了台窗机空调,总有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糊了一层报纸都不管用。汉城的冬天很冷,零下十几度都是寻常,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他还是不太适应。
醒来后先得把地暖打开,等房间里的温度升上来了再钻出被窝穿衣服,不然冰冷的衣服直接贴上皮肤,那种酸爽没体验过的人是很难想象的。白冬真正起床,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等洗脸刷牙吃过药都不用吃早饭,直接可以找地方吃午饭了。
唰啦一声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大概是刚下过雪的缘故,连天空都比平日更明媚了一些。可惜窗子小了一点,上面的一格还被窗机空调给占了,视野非常狭小。
“喂?妈……我正准备出门去吃午饭呢。嗯,钱已经收到了。我都知道的,你们放心好了,我现在是二十五岁又不是五岁,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母亲打过来来的电话。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电话,每次都会是差不多的内容,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关心。
潘星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证书了,原本想立刻回去的,但两边的家长果不其然都很反对他回去,说是担心他睹物思人再度发病。他很清楚,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生过病,只是接受不了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罢了,他和他们都是。
学业已经完成,自然不需要继续住在学校周边,白冬的父母就让他搬到更繁华一些的区域去。并且还让他不要租别人的房子住了,趁着汇率高点自己买一个住所,也算是投资了。为此,母亲上午刚往他的账户里打了五百万CNY,约合九亿五千万KRW。
大学毕业后白冬希望继续学医的,但国外的很多顶级院校并不向外国人开放医学专业,所以他只能转专业改修生药学。这是被归类于“理学”范畴的,所以他这两年一直在冠岳区的理学院做实验,而不是在莲建区的医学院念书。
“东方叔早,出去吃饭啊?”电梯门刚打开,白冬就看到了自己的房东,一个外面穿着长款羽绒服,里面却穿着睡衣还趿拉着棉拖鞋的中年男子。
“嗯,早,啊……”东方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身上的睡衣也不知道是洗缩水了还是本来就买得小,露出了老长一截小腿,黑乎乎的腿毛被电梯里排风扇带起的风刮的乱飘。
白冬对这画面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早上很早就要去实验室准备器材,晚上整理完报告很晚才能回来,所以经常看到这位大叔喝酒喝到半夜,中午才起床吃饭。
“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白冬犹豫了一会儿,但电梯抵达一楼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谢,这两年房东没少照顾他,逢年过节总会送吃的东西过来,偶尔还会给点零花钱……
“哦,你要搬出去了是吧,新房子找好了吗?”东方平,光听名字就知道同样是个宗国人,他对白冬这么关心,自然是因为大家的老乡身份。
白冬摇了摇头,表示目前还没找好,“这次毕竟是买房子不是租房子,肯定要好好比照一下的,直到这个月结束之前说不定我都得留在这边。”
“那你先等一下,我微信上发一份文件给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看看,有看中的尽管跟我说。”东方平从兜里掏出手机,飞快地给白冬发了条信息,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出电梯,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公寓的正门口。
白冬有过好几次在外面玩手机结果天太冷自动关机的经历,所以没有着急出去,就在公寓的门厅处看起了信息。这是一个容量很大的PDF格式文件,点开之后是非常长的建筑目录,西起炭岘路东至论岘路居然都有,全是东方平的产业。
白冬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本以为光冠岳区汉城大学北面这十几栋公寓就够夸张的了,没想到这点资产只是人家全部身家的冰山一角,当即就发了个信息过去,“东方叔,你是炒股被套还是基金暴雷了,好好的卖什么房子?”
“当然是因为和你比较投缘啊,你看中哪个就卖哪个,我这么多的房子,多一处少一处有所谓吗?”东方平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吧,谢谢了。”这个人情白冬记下了,但他并不准备真的去买房东手里的房子,这两年受人家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哪里还好意思再占便宜。
中午先在学校附近的小吃店吃了碗猪肉汤饭,然后跨上自己的凯旋火箭3GT到了报恩寺附近,准备蹿小巷看看哪里有房子出售的,见到中意的就去附近的不动产公司问问行情,论繁华肯定是狎鸥亭到清潭这一片最繁华。
车子刚离开主干道白冬就后悔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雪下多厚冰就有多厚,大陆上有撒融雪剂还好,可小巷里的路都快跟结冰的河道一样了。得亏他用的是龟背胎,换成热熔的刀疤胎或闪电胎,他已经甩断骨头了。
不得意,白冬把车子停进了附近的停车场,下来步行找放,可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