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是他第二次祭奠扎胡拉一家。
比起去年来更加的懂事的他,似乎已隐约能明白娘亲的感受。
磕完三个响头,沈念插上燃香,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扎巴尔爷爷,布依奶奶,还有我最敬爱的胡拉哥哥,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你放心好了,娘亲说今年我就可以跟薛叔学武了,我会保护好娘亲的!”
站在母子两人身后的薛守与江筑此刻亦是神情肃穆,低头垂奠。
……
一箩筐的纸钱一直烧到了天黑,才算烧了个干净。
回到寨子时,路上就只剩下陆云卿和沈念两人。
“娘亲,你说今年我就可以学武的,江叔走便也罢了,怎么薛叔也跟着走了?他不留下来教我吗?”
“遇事莫心急,娘是怎么教你的?”
陆云卿笑容淡了些,沈念闻言面上急色瞬间收敛,像个小鹌鹑般缩了缩脖子,眨巴着眼睛乖巧道:“娘亲,孩儿没有着急呀,娘亲一定是看错了。”
“小鬼头。”
陆云卿揉了揉儿子细软的头发,“待你生日那天,为娘便亲自教你基础。”
“哇,娘亲!难道你就是说书人口中的,那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沈念两眼放光,陆云卿忍不住失笑,抱起儿子往家走,一边说道:“娘亲可没那个大本事,这门武学心法是你舅爷传下来的,有此心法打基础,我们念儿以后说不定还真会成为绝世高手呢。”
“真的吗?太好啦!”
沈念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地抱着陆云卿的面颊亲了一口,奶音软萌萌地夸赞道:“娘亲亲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娘亲!”
母子两人一路笑谈归了家,缀在后面的薛守看到这一幕,面上难掩温和。
小少主生得聪慧伶俐,小小年纪便知道疼娘亲。
阁主这一路走来劫难重重,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若是小王爷和忘尘大人能回来,那便无憾了。
接下来几日,武王派军试探驻扎在警戒线外的药人军,魏国更是动作频频,接连有探子潜入边境,光是千机殿查探到的奸细就不下一百个。
摩擦时有发生,而在南疆大山中的小村落却仿佛是与世隔绝,一连十数日过去,依然和往常一样平和安宁,入眼所见所闻皆是寨子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在这一天,沈念的四岁生日终于到了。
清晨一早,平日里总喜欢的赖床的沈念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摇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陆云卿,“娘亲,天亮啦!”
陆云卿揉了揉惺忪的眸,睁开眼看到儿子那双明亮又灵气十足的双瞳,睡意立刻被驱散不少。
“娘亲,快起来呀。”
沈念拽着母亲的胳膊,姿势跟拔萝卜似的,撅着嘴巴说道:“您昨天答应我今天去城里玩的,可不能反悔呀。”
“知道了,小寿星!”
陆云卿抱着儿子的脸蛋揉了揉,眉眼含笑,“娘亲何时反悔过?快些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们去城里吃早膳。”
“好耶!”
沈念立刻蹿下床一溜烟跑去洗漱,陆云卿摇头笑了笑,起身跟上。
片刻之后,陆云卿锁了门户拉着儿子的小手出了家门,行寨间小道时,恰逢端着衣盆的阿盘。
阿盘打量一眼陆云卿身上穿的上好绸缎,心中顿时浮现妒意,其表面却未曾表露出来,反是笑着打招呼道:“云卿姐姐,这是要出门?”
“是啊,今天是念儿的生日,我带他进城去逛逛。”
陆云卿笑容显得温和而真挚,令人忍不住亲近。
“这样啊,那路上小心,最近的南疆可不太平。”
阿盘笑着,心中非但没有觉得亲近,反而愈发厌恶。
绝美的容貌、脱俗的气质,懂事聪慧的儿子,兄长赠予的偌大家产……
凭什么有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而她的命却这般苦?
沈念抬头看着阿盘倏然紧绷起来的下颔线,忍不住握紧娘亲的手。
陆云卿似无所觉,依然微笑道:“兄长就在寨口等我,我们母子的安危还是有保证的,多谢阿盘姑娘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