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书明郡主呼吸有些急促,陆桁急匆匆跑到她的院子里时,她的妈妈正在一旁说著后面时日的安排。
“今年的选秀是要推迟的,照这个样儿瞧来,恐殿试也将推迟。不过因着闲下来,而且太后娘娘下了令,让几位下降了的公主,还有郡主您着意安排著,弄几场宴请,叫城里的人心惶惶好安定些。”
皇室向来如此,有什么动荡之后,总是要安抚一下民心的。
书明郡主揉着自己的头,语气跟着急起来:“万事都是我,凡是都要我来拿主意。我不过一个郡主,还是陆家宗妇,又不似几个公主那般得闲,只用管公主府的事务……说起来是太后娘娘最是器重我,我这个郡主做得比公主还要风光,可谁人知道我心里的苦楚?”
妈妈细心劝慰著:“夫人是这阵子太疲累了,大少夫人今晨还问了奴婢等,有没有事情可以帮得上忙……”
说起邵氏,书明郡主的精神头略略好了些:“罢了,她有了身孕,还不满三个月,如何能操持?若是弟妹得用些……罢了罢了,一个二个都是指望不上的。”
妈妈连忙又道:“夫人再辛苦些时日,等三爷将表小姐迎娶进门,就能轻松白多了。”
说起这个,书明郡主的嘴角总算是翘起来了些:“是,小满那丫头聪明得很,最是得用。昨日去瞧阿绥,见他正拿着日历瞧看日子,可见是个有心的。日历上头哪有什么?我早就瞧看过,若是合适,今年十月便能娶过门……只是你们国公爷不是个好性子,生怕磋磨了他的外孙女,是想要留到后年。”
妈妈噗嗤笑起来:“国公爷如今跟个孩童一般,需得夫人时时催着呢。”
书明郡主得意洋洋:“那倒是,全家除了小满,也就我能管得住你们国公爷与世子了。后年?我都是当了祖母的人了,还要我这般辛苦,我可不依。我一早就说了,要后年也行,这定了亲的姑娘家,不好住在婆家,是要汤家将她一道带走的。便看着你们国公爷舍不舍得跟外孙女儿分离两年罢。”
妈妈嘿嘿一笑:“是呢,三爷与表小姐不急,国公爷可要急坏了。”
书明郡主提起这个,便又眉飞色舞起来,压低了声音,让这个自幼服侍在一旁的妈妈靠近些:“你以为他们不急?我先前还道他二人是被迫的,这几日倒是两方去瞧看,明面上两个人都不往来,实际上……啧啧,话里话外都是记挂对方呢。”
妈妈见郡主提起两个小儿便心情好,着意又说了些关于小满房里的话,这才让书明郡主彻底松了心神,嘟嘟囔囔的继续笑。
“等小满成亲了,我便一股脑丢给她管,她是个灵醒的,以前洛家就被她把控得好好的。哎呀,迎进门又是一堆子事儿,罢了,我就再忙活半年吧。只巴望着这些小辈儿莫要再烦我,什么事儿自己能做主才好。”
妈妈连忙道:“夫人说得是,夫人放心吧,下个月二夫人带着四爷回去了,四爷的亲事想是要在坞云定下,咱们只用听个信,也不用夫人您操持。”
书明郡主笑眯了眼,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我呀,只等著抱我的小孙女呢。”
邵氏的肚子,如今也不过月陆,可书明郡主总是要说,那里头定是个小千金,日日都盼著邵氏肚子里头钻出个孙女儿来。
只这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丫鬟的惊呼:“四爷,奴婢先去通报……四爷,您慢些。”
书明郡主还未汤回过神,就见着陆桁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贵妃榻前磕头:“大伯母,您心疼心疼桁儿吧。”
书明郡主连忙起身端坐好,索性她一向自持,只要是出了卧房,就衣衫整齐,没有半分懒散模样。这会儿也不过是坐姿略微不妥罢了。
她连忙让妈妈丫鬟去拉扯陆桁,问:“桁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管与大伯母说说,大伯母替你做主。”
陆桁跪地不起,支支吾吾的,脸儿红红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书明郡主眼皮子一跳,与身边的妈妈对看一眼,试探著问了句:“桁儿也长大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陆桁扭捏白久,才将那日义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书明郡主觉得气火攻心,整个人都要晕了过去,一叠声问:“十日前发生的事情,你怎的今日才告诉我?没得让人家以为,以为……”
以为陆家是那等不负责任的人家。
书明郡主心儿一疼,心中已经浮现出汤思娜为著失了名声,日夜心神不宁,偏偏还得在宫里,帮着自家叔父兄长看顾皇上的样子。
陆桁解释:“那日我赶回来,大伯母与母亲出去了。待得你们回来,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三哥和表妹就出了事,我自不好……再说。后来大伯母这样忙,汤姑娘又入了宫,我便把这事儿按下……”
书明郡主忍不住,拿着手中的账册卷子往陆桁头上敲:“你这孩儿好生糊涂,这样大的事情,也能按下不提?哎呦……”
陆桁瘪瘪嘴:“我今晨听汤大哥说他们三日后便要走了,便去寻汤姑娘,奈何她,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