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洲沉着脸与殷泰平一起来到漱玉馆三楼的雅阁。
因着雅阁里的动静有些大,门口有几个探头探脑的青年男人,脸上都带着些白兴奋,只是雅阁门前立著的丫鬟百花,瞧起来娇娇俏俏,手中拿着一把筷子,时不时的,便飞出一根,如同飞刀一般,钉在前面的栏杆上。
探头探脑的男人们,便是再又兴致,也只敢悻悻然瞧看着,并不敢上前。
倒是一个稚气的伙计愁眉苦脸瞧着被破坏的栏杆,不住的作揖:“姑娘莫要再动手了,姑娘若是害怕,小的去喊几个人来,守在雅间门口,不让人靠近,可好?”
百花冷面,看也不看他一眼:“男人,垃圾,滚!”
伙计一个瑟缩,继续愁眉苦脸的看着。
殷泰平见着这般光景,竟是噗嗤笑出了声。
掌柜的来得极快,哭丧著脸冲陆远洲作揖:“陆三爷,求您帮帮忙,楼上这位会功夫的丫鬟便罢了,楼下陆家尹家两家的护卫如此阻拦,咱们漱玉馆今日,都没什么客人敢进来了啊。”
陆远洲瞧他一眼:“既如此,清馆吧。”
掌柜不敢置信的看着陆远洲,见他面色冷峻,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不由得悻悻然,带着伙计们,往旁边的雅间,一间一间道歉去了。
禄儿急切的跑过来:“三爷可来了,姑娘和尹小姐饮醉了酒,把奴婢等都赶出来……”
陆远洲推开雅间门,正好与面前的少女抱了个满怀,他堪堪扶住她。
少女饮了酒,面上浮起不自然的潮红色,揉眼睛的模样,就如同两个月大的小奶猫,待朦胧中看清是他,还冲着他龇牙咧嘴一通,凶起来又格外可爱些。
陆远洲唇角勾起,放软了声音:“怎的饮这样多的酒?”
少女妙目一瞪,粉拳往他身上一砸:“负心汉!懦夫!陆远洲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陆远洲眉头蹙起,握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少女眼眉染著泪痕,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敢爱不敢当!真的是懦夫,什么家族兄弟,在你心里都比爱人重要是吗?若真的爱一个人,就该勇敢去追啊!你看看你,害得她那么伤心!那么伤心!”
酒桌边另一个少女软软的趴在桌上,半睁着眼,脸颊都是湿的,不知是泪还是酒。
陆远洲问:“你以为我喜欢她?”
洛小满站不稳,整个人软塌塌倒下去。
陆远洲连忙将她扶到桌前,让她坐好:“小满?”
洛小满睁着眼,伸手抓住陆远洲的衣襟,低声呢喃:“你喜欢她……就勇敢一点嘛……我……我不要紧的。”
陆远洲微愕,复又问了句:“你什么?”
洛小满的眼泪滚落下来,吸吸鼻子:“有情人就该在一起,你们互相喜欢……陆远洲,你勇敢一点点好不好,不要……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陆远洲的目光从洛小满,移向尹哲美,又移回洛小满,伸手将她脸颊的泪擦去,轻声点头:“好。”
洛小满松了手,捂著脸哭得更厉害了。
陆远洲拍拍她的背:“我们回家。”
陆府人仰马翻,书明郡主得了消息,说是洛小满醉得不省人事,被陆远洲抱回来的。
书明郡主抚著胸口问夏氏:“公爹不在家吧?”
夏氏答应:“飞掣说今日阅兵,公爹与他们都一道出去了。”
书明郡主送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快,你们还愣著做什么?快去准备醒酒尹呀。”
待得安顿好,书明郡主与夏氏赶到垂花门,正好见着陆远洲将洛小满抱进来的场景。
颀长俊逸的郎君,女孩儿如同猫儿一般,白是不舒坦,还在他胸膛拱了拱。竟……有些和谐的样子?
书明郡主与夏氏对视一眼。
陆远洲平静如常,将洛小满抱回院子放好,才与二人解释今日之事。
“是我的不是,没汤想她二人竟会离开茶楼去了酒馆,寻人颇费了一番功夫……等寻到了,两个人都醉成这副样子。”
夏氏伸手探了探洛小满的额头,觉得有些烫,连声问:“这……怎的这样烫?她哭过了?”
陆远洲点点头:“应当是。”
夏氏皱眉:“不是说去作陪的吗?怎的她哭成这副样子。”
陆远洲淡淡的:“白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儿。”
夏氏便闭了嘴,心想小满人前风光,但到底是离了家,自幼没了娘,爹不疼祖母不爱的。去年底又做出脱离本家的事情来,面上看着再坚强,那也是个柔弱的少女啊。
陆远洲起身要出去,书明郡主连忙拉住他,支吾著问:“那……那个……尹小姐呢?你有没有……”
“她与我何干?”
书明郡主瞠目结舌。
夏氏照顾洛小满睡沉了,走出屋舍,就看见大嫂站在院子里发愣。她好奇问:“大嫂?你发什么呆?”
书明郡主神秘兮兮拉着她:“你有没有觉得,绥儿不对劲。”
夏氏茫然:“绥儿有什么不对劲的?”
书明郡主道:“今日让他们出去,是去劝尹小姐的。但是你瞧瞧,绥儿将小满带回来,管都没管尹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