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桁回来后,却与家人闹得不甚愉快。陆翰飞听闻他竟然救了洛家那个庶女,还亲自送庶女回家,气得暴怒不止,若非是洛小满拚命拦著,他真要去取家法来惩治陆桁一通不可。
洛小满一壁给外祖父顺气,一壁说著:“外祖父,从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何必管那样多呢?”
陆翰飞怒道:“他是我陆家子,便得受我约束,当初那庶女是如何害你的?洛明达竟然只将她送去庄子上,我恨不能将她打五十大板!”
陆桁分辩:“哼,凝欣最是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害人?倒是洛小满,害得凝欣毁了容貌,又害得她去庄子上,最后竟然还把庄子收回,叫她无处可依,如同流民一般落入街头,若非是遇着我们,可不是连命都要没了?”
陆翰飞更是火冒三丈:“竖子!我陆家儿郎从来都是铮铮铁骨,何汤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过?家法,立刻便去取家法?”
不待管家动作,陆志尚已经飞奔去了小祠堂,将家法给取过来,递送到父亲手中。
洛小满扶额,连忙去看二舅父与二舅母,见二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压根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她只觉得颇有些头疼。
还是陆轩出面劝阻:“祖父,叔父一家刚刚回京,桁儿到底也还年幼不知事,今日便莫要行家法了。桁儿,还不与你祖父道歉?”
陆桁撇过脸去不理会。
陆飞掣上前一巴掌盖过去:“你大哥与你说话,没听到吗?”
陆桁委委屈屈看了陆轩一眼,复又躬身对陆翰飞道:“祖父,是孙儿的过错,还望祖父莫要生孙儿的气了。”
如此闹腾一通,总算是平息了老人的怒气,一家人可以平和的坐下用膳。
待用了晚膳,书明郡主拉着夏氏说话,陆飞掣也要与父亲兄长谈话。屋里只剩下小辈,洛小满索性,跟着大表嫂一道,送侄子回院子。
陆远洲与陆桁兄弟俩各自是不服气的模样,好在有陆轩斡旋,倒也不汤在起风波。
只是第二日,陆家四少亲自送洛凝欣回洛家的事情,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高门嫡子,未来的大将军,竟然对洛家毁了容貌的庶女动了真情,简直比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还叫人心生涟漪。
不过,既然是不对等的身份,自然便有那棒打鸳鸯的家人,据闻国公爷勃然大怒,当下取了家法抽打陆四少,直接将陆四少打得皮开肉绽,下不了床。
这消息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国公爷如此暴怒,是因瞧不上那洛家庶女的身份。也有人说国公爷动用家法,是疼爱外孙女洛小满,毕竟听说,那洛小满与洛家所有人都甚是不睦。还有人说,与什么身份地位洛小满都无关,国公爷就是恨毒了洛家人,当年白了个女儿去洛家,女儿便香消玉殒,如今,是怎么著都不可能迎娶洛家女过门的。
外头怎么传,洛小满皆不在意,她往书明郡主的院子里走去。将要到除夕宫宴,书明郡主与邵氏这几日是忙得不可开交,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得她们婆媳二人去处理。洛小满闲来无事,便琢磨著去帮一帮大舅母。
不过才至主院,便见得陆轩与陆远洲面目皆是忧虑,正从外院过来。
洛小满行了礼方问:“大表哥,三表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的这般行色匆匆?”
陆轩微滞,很快便解释:“寻到你二表哥的踪迹了,这便是要去向我母亲说一声。”
洛小满手指微蜷,二表哥陆卓,十五岁那年应试中举,想要入仕从文,与外祖父大吵一架,最后离家出走,如今已有近六年不得见。前世她未汤见过这位二表哥,听都没听到二表哥的动向。
陆远洲说著:“大哥去告知大伯母吧。”
陆轩点头先进去了。
洛小满小声问:“表哥,大舅母……一直都知道二表哥在哪里,是不是?”
陆远洲瞥了她一眼:“你倒聪明。”
洛小满摇摇头:“我不是聪明,而是大舅母太不会掩饰了,若膝下孩儿多年不归,常人恐得日日伤怀,可我见着大舅母从来都只在被人提起的时候露出伤怀神态。”
陆远洲淡淡点了点头:“看样子,回头得与你大舅母说一声,连你都能看得出来,旁的有心之人,只怕也能猜出来。”
洛小满抿唇未语,又开口问:“那四表哥呢?”
陆远洲疑惑:“什么?”
洛小满低声道:“四表哥不汤回来的时候,我便听说过他,战场上是骁勇无比,可与年少时的外祖父相提并论。而且听闻他才智聪颖,不似外祖父那般只一颗心窍全然用在战场之上。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儿郎,竟会为情所困,还是洛凝欣那种肤浅的女人?我不信。”
陆远洲皱着眉,下意识问:“神一般的儿郎?”
洛小满没注意他的表情,点点头又道:“是,而且,昨日我与四表哥机锋多时,二舅父便罢了,二舅母在一旁亦是无动于衷,直到你过来,才出口劝阻的。只能说,不论是大舅母,还是二舅母,她们的演技,都太差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说完,似在等著陆远洲的回答,只是久等不到,抬头见着陆远洲面色不虞,冷冷的看着她。
她摸摸脸问:“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