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齐司瑾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但它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来了没有！”
齐司瑾真的等不及了，大声吼着客厅的顾小席。
“先生来了，医生已经到门口了。”
好在家庭医生就安排在楼下，马上就能到，就是路修贤带的医生要慢一点。
“把她抱到手术室。”
家庭医生进门就吩咐着齐司瑾。
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向来发号施令的齐司瑾，对眼前的女医生，唯命是从，不敢有任何怠慢。
一切准备就绪，路修贤带着剩下的医生来到。
守在手术室外的齐司瑾，一把抓住路修贤的手，掷地有声的道，“两个我都要！”
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齐司瑾，路修贤就知道齐司瑾的交代，他根本无法完成，“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保证。”
显然，齐司瑾并不满意路修贤的回答。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心里却清楚，他和沈予予的孩子肯定凶多吉少。
他现在的要求，无疑就是为难路修贤。
但是为了沈予予，他必须为难路修贤。
“没有孩子，她会活不下去的。”
齐司瑾眼中带着恳求。
而他，一定要让沈予予活下去！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命，换回沈予予的命。
两人兄弟这么多年，这是路修贤第一次见齐司瑾这么颓废的一面，即便不能，也不应该完全保证，路修贤也给了齐司瑾一个承诺。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
路修贤说着，就强行拿掉齐司瑾紧紧抓住他的那只手，随后走进手术室。
“路医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进去就迎上主刀医生。
“什么尽力了！”
“大人也不行！”
医生是路修贤带来的，她们医术有多好，路修贤比任何人都知道。
她们说尽力了，就是真的尽力了。
“孩子已经胎死腹中，我们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呼吸，无论我们怎么抢救都无济于事。”
主治医生也深表遗憾。
毕竟是个很漂亮的娃娃！
“孕妇呢？孕妇怎么样？”
胎儿保不住，路修贤看到齐司瑾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了。
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予予。
“孕妇失血过多，虽然还有一口气，但孕妇的求生欲太低，完全是自己放弃自己的性命，就算我们用最好的药，也无济于事，而
。且，就算救回来，孕妇也……可能没有生育能力了。”
主刀医生无奈的开口。
路修贤，“……”
他刚刚才答应齐司瑾的。
答应齐司瑾要保住沈予予性命的。
他不可以失言的。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想象，失去沈予予的齐司瑾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不是还有一口气嘛，那就给我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也得给我把那一口气保住，哪怕病床上的女人，变成植物人。”
作为医生的路修贤，也开始变得无理取闹起来。
他虽然和沈予予见面的次数为数不多，但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让路修贤知道，沈予予对齐司瑾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齐司瑾不能没有沈予予！
真的不可以没有！
“路医生，我们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看孕妇。”
主治医生并不委婉的开口着。
因为路修贤也是医生的缘故，实在没有必要用对待病人家属那一套，来应付路修贤。
“作为医生，我建议还是让病人家属见……一见病人。”
本来想说见病人最后一面的，但看到从未如此失态过的路修贤，主治医生又改了一种说法。
主治医生的异常冷静，将路修贤拉回现实。
“好，我知道了。”
路修贤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的回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看着路修贤从手术室里出来，齐司瑾并没有像一般病人家属一样激动的冲上去。
只是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平静的等着路修贤主动靠近他。
“孩子……”
即便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在法律上并不能称之为人，路修贤开口也是一阵苦涩。
齐司瑾一定是爱惨了沈予予，才会和沈予予要那个孩子的。
他们在那个孩子身上倾注的早就超过了他们本身的认知。
“孩子已经不在了。”
路修贤一个从未想过要小孩的男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苦涩直接在心底蔓延开来。
“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
高傲如齐司瑾的路修贤，第一次说出那三个字，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场合。
然而作为孩子父亲的齐司瑾，并没有路修贤想象中的任何暴怒或者激动。
反而很平静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仿佛那个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仿佛之前那个眼神中都透露着乞求的男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