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几个持着所谓的文人风骨就是不予以配合的,丹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一一如法炮制了。
丹琴办事效率极快,给官员们都送完了茶,再回来的时候,竟然离子时还有整整一刻钟。
因为快到时辰了,那老太监也放心不下,心中正忐忑,索性也一直留在原地。
等丹琴带着送茶的丫鬟们回来,就看到包括老太监在内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那守着,仿佛她们此番是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似的。这一刻,跟着后面的几个丫鬟莫名都觉得自己在发光了起来。
丹琴淡定地来到宴蓉跟前,朝她微微颔首:“世子妃,都办妥了。”
宴蓉给她递过去一个略带赞赏的表情,继而转头望着院子里的其他贵夫人们:“天色不早了,诸位可要回房休息?还是要留下一块赏月?”
夫人们一听,齐齐摇头:“方才睡了两个多时辰,我现在精神百倍,此时回房压根睡不着。”
宴蓉粲然一笑:“那便留下来一块赏月谈心吧。”
不顾老太监的表情,宴蓉吩咐丫鬟们又去搬了些蒲团来,又添了几个炉子,院子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往那里一坐居然丝毫也不感觉冷。
于是夫人们和宴蓉一样都就这蒲团席地而坐,围着火炉开起相互攀谈起来。
院子里一派景象可称得上是其乐融融,只有一个人看起来不大开心。
老太监踌躇片刻,眼瞅着子时就要到了,心中那股焦躁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一定得想个法子让她们都回自己的房间,倘若稍后真出了人命,这整间相国寺一定会大乱,届时,主子的计划怕是就会被破坏了。
此时,皇宫外。
段景蘅同鹤云镜来到皇宫外之后,看见围得水泄不通的守卫,便知皇宫肯定出事了。
至少,陛下现在行动应当不太自如。叛军既然能够控制陛下,而且还有假传圣旨的本事而不被人发现,说不定每个入宫的门口都被他们打点过了。
所以,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完全不能贸然闯进去,形势很被动。
段景蘅派出许多漕帮人手,加上暗卫从中协助,花了足足两个时辰,将整个皇宫周围都仔细考察了一遍,发现没有一道门是适合进入的。
“帮主,皇宫守卫森严,但是每夜子时之后,东门的守卫是最弱的,属下去弄几套守卫军的衣裳来换上,届时我们可以踩着他们交接的时间点,趁乱溜进去。”
鹤云镜和段景蘅一直藏在暗处,不停接受着暗卫和手底下人传来的每个大宫门的情况,两个人也在不停地出谋划策。
段景蘅正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便听得黑暗处传来一阵夜莺的叫声,两个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同时皱了眉头。
夜莺不都是在炎炎夏日才会出没,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夜莺啼鸣?
直觉告诉段景蘅,一定是有什么人想给他传递消息,但是又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是,段景蘅循着那个房子,足尖轻轻点地而起,施展着轻功飞身而上,顷刻间,便来到了宫门外一棵高大的树上。趁着夜色,他果然看到在那枝繁叶茂的掩饰之下,竟真藏了一个人。
段景蘅当下警觉起来,正要拉开架势,便听到对方唤了一句:“世子!是我!”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段景蘅心头一跳,继而定睛一看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一般,问道:“闫统领?”
来人正是闫如海,此时见到段景蘅,犹如离家多日的鸟儿终于回了巢,内心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然而因为性格沉稳惯了,又不好太过于表现出来,在段景蘅的角度看来,他就是没有任何起伏,平平淡淡。
“世子,末将有话同你说……”
“且慢!”没等他把话说完,段景蘅突然抬起手打断了他,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审视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怀疑,“闫统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何时?”
闫如海先是一愣,似乎是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不过世子爷发问,自然要回答,于是他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是个夏天,当时世子爷正好刚满十七岁,风姿过人,令人难忘。”
段景蘅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提起这个,不知为何,闫如海的脸色忽然变了一瞬,一时间竟然看着还有些窘迫,他踌躇着,有些犹豫:“世子爷,这个就不必……”
“说。”段景蘅只说了一个字,言简意赅,表明态度。
闫如海讪讪一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表情就显得有些视死如归。
“乳臭未干,弱不禁风,难成大器。”
他说完,段景蘅高深莫测地挑了挑眉毛:“当时许多人都挺佩服闫统领的直爽和大胆。”
闫如海一咬牙,语气软了下来:“世子爷,您那会儿看起来太过于病弱,我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才会说出那般无礼的话,还请世子多多包涵……”
“好了,闫统领不必过于自责,这些年来,本世子也很欣赏你的刚正不阿和快人快语,今夜有此一问,实在是事出有因,那敌国奸诈狡猾,咱们不得不防。